话,自然带了不自觉的阴阳怪气:“大姑娘还真是翅膀硬了。”
“前脚刚把自家人送去大狱,尚不知结果,家中连个像样的长辈都没有,竟就做主起了自个儿的婚事。”
“这知道的和不知道的,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议论,旁人瞧见也会以为咱们伯爵府没教养!”
还咱们伯爵府,她脸可真大。
莫不是以为住久了,这伯爵府就真成他二房的了?
宋予恩冷着脸,面上的和善被冰川覆盖。
但,这一次不需要她开口了。
侯府来的大管事先一步打招呼:“这位,便是客居在伯爵府的二太太吧?”
曾绮梦面对其他人,依旧支着笑脸。
哪怕听到客居二字心里不快,然是礼数周全:“正是。”
“也不怪大小姐。”管事面上的和善也被冲淡了不少,话不卑不亢:“众人皆知,宋将军夫妻尚且在世。”
“他们二人镇守凌云国边疆,黄沙漫漫,背井离乡,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这一去,就是五年多不能归来,家中有女初长成却不能为其谋划姻缘。”
“好在夫人成氏心善,与我家郡主有些渊源,两人早早定下小侯爷和宋大小姐的婚事。”
“虽郡主在寺中修行,但婚约由天子下令进行,怎么,二太太刚才那番话,是对天子的质疑?”
曾绮梦没想到侯府来的管事,如此伶牙俐齿!
一番话在情在理,话里话外都在提醒她和众人,宋明运和成桂枝在世,也轮不到她这个所谓长辈做主!
软刀子捅人不见血,倒显得她教训宋予恩的话酸不拉几。
曾绮梦差点失态,但调整一瞬,赶紧支起笑脸解释:“这您就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质疑圣上的意思。”
“只是我们伯爵府遭受变故,大姑娘对我们二房多有误会,闹去了顺天府。”
“大哥大嫂不在家,眼下家中一个做主的长辈都没有,若是……”
不等她说完,大管事笑了笑,顺势接过话:“二太太这话又不对了。”
“您一口一个‘我们伯爵府’,我怎么记着当初圣上赐下宅子,是给宋将军的?”
他说着,问身边的人:“是我老了记错了吗,圣上可有旨意,下令宋将军带着亲戚一起住?”
侯府管事身边站着的是官媒。
官媒见多识广,多跟上京城的富贵人家打交道,最能察言观色。
一番话下来,她早就看清侯府来的大管事,应该是得了主子的命令,务必要给宋大小姐撑腰的。
如此,官媒笑成了一朵花,附和大管事:“您正直壮年,怎么会记错。”
“当初圣上赐下伯爵府,在城中引起了好大的轰动呢,圣人当初只说怜其夫妻征战,其幼女无家可归。”
“那明摆着呢嘛,就是要给他们小家住的,可没说叫旁的亲戚也来。”
“那就是了。”管事脸上仅存的笑意一寸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二太太。”
“宋将军夫妻尚在,伯爵府老太太连带二爷行事不端在大狱里头,想来是教不好子女。”
“如此说来,已然及笄的宋大姑娘完完全全能自己做主,怎地,您要越俎代庖?”
曾绮梦脸色彻底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