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长宁郡主不声不响,鲜少跟这些人来往。
沈雅娴也没想到她会是这个态度,愣了愣,便拍着大腿哭诉起来:“炳泽媳妇,你这话什么意思?”
“之哥儿的新妇把你二姑婆烫的话都说不出了,你不责怪她,反而与我们老姐妹为难?”
“沈家究竟做了什么孽,娶了金尊玉贵的郡主,不持家不孝顺,一去寺庙多年对沈家不闻不问。”
“好不容易回来,又偏帮儿媳欺负我们这些个长辈,我要去族里找人评理!”
“够了!”长宁郡主的手重重落在桌上:“新妇觐见,原是见我这个正经婆母。”
“两位姑婆厚着脸皮坐在高堂,本郡主不与你们计较,你们还蹬鼻子上脸了?”
这下,不仅沈雅娴沈淑娴两姊妹诧异,连宋予恩也惊讶的挑了挑眉。
前世长宁郡主为了沈藏之在沈家好过,对这些老货百般忍让。
她们挑衅作怪,她就当没看到,从不理会,更没搬出过郡主的架子。
今生怎么支棱起来了?
察觉到宋予恩的视线,长宁郡主和她四目相对,给了个安心的眼神。
宋予恩便也放心了。
郡主虽然金尊玉贵的长大,不屑跟人争执理论失了体面,但她到底是宫中出来的人。
从前她同宋予恩一般碍手碍脚,皆因为顾虑良多。
如今儿子都被人逼得装病避祸了,她岂能还是人人拿捏的样子,莫不是真要叫好身份白白浪费?
沈雅娴的哭声梗在喉咙,难以置信的看着长宁郡主:“我们是沈家的长辈!”
“长辈又如何?”长宁郡主微微眯着眼,拉着宋予恩坐在,细细查看她的手指。
“别说是拐着十八条湾才搭上的亲缘,便是真正的姑婆在,本郡主也要问上一问。”
“沈家上下究竟行的是哪门子规矩,我这婆母都没开口,便能随意给新妇立规矩!”
从前一句长辈,就压得长宁郡主举步难行。
如今这两个字不管事了,沈家老姊妹互相看了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长宁郡主叫人去请大夫了,别的不多问一个字,只关切宋予恩:“乖乖,你手疼不疼?”
那碗茶她丢的快,手没烫成什么样儿,但双手捏过茶碗的位置,还是比别处红一些。
宋予恩瞧着长宁郡主的动作,眼眶微热,摇头道:“还好。”
郡主是真心实意关心,这份温暖,她许久没感受到了。
“都红了,哪里是还好?”长宁郡主给她轻轻吹着,眼神瞥了瑞慈一眼。
瑞慈当即呵斥递茶的小丫头:“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郡主跟前玩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还不从实招来,省的我们动用手段!”
小丫头吓得连盘子都丢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嬷嬷息怒,奴婢听不明白。”
瑞慈冷笑一声,拿起地上的碎瓷片抵在小丫头净白的脸上:“小侯夫人给郡主敬茶,茶水肯定要晾的冷热整好。”
“茶碗打碎了这么久,瓷片上还带着余温,可见里头茶水有多滚烫。”
“你们究竟是要烫伤郡主,还是要烫伤小侯夫人!”
小丫头不敢动,哭丧着脸辩驳:“冤枉啊,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