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擦了把额间的冷汗,丧着脸劝解:“小侯夫人无法接受小侯爷的病情,也能理解。”
“但小人字字句句皆是实话,小侯爷的病情的确已经到了危及的程度。”
“您若不信,可以问问小侯爷身边的麦冬侍卫,他是不是叫人去请御医了!”
宋予恩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夹杂着难以置信:“不,不可能的!”
“昨儿小侯爷还说以后要护着我呢,怎么会……”
“唉,世事难料。”府医无奈的叹息,劝道:“何况小侯爷缠绵病榻多时……”
话没说完,宋予恩忽然暴起,尖锐的声音瞬间划破葳蕤庭的上空:“胡说,你分明是个骗子。”
“你们都是骗子,滚,给我滚,任何人都不准来打扰小侯爷,叫那些个狗屁御医也别来了。”
“我便是大夫,你们这群废物治不好的人我来治!”
府医似乎吓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颤抖着想要辩解:“小侯夫人,您,您怎么能骂人呢?”
附香看到自家小姐的状态不对,壮着胆子上前,呵道:“没听到小侯夫人让你走?”
“都滚!”宋予恩猩红着一双眼,抬眸从老太君几人面上划过:“还有你们。”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看不惯小侯爷好,就是存了心来看笑话的。”
老太君当即沉下脸,不悦道:“宋予恩,你少给我装疯卖傻。”
“我们都是沈家的人,担心藏之这才来看她,在临安侯府,还轮不到你一个刚过门的新妇做主!”
宋予恩眼眶中都是晶莹的水雾,一双眸子血红着。
她强忍着似的,声音带着哽咽:“沈家又如何,这葳蕤庭有皇上的命令!”
“怎么,你们沈家是想凌驾在皇命之上,视皇命为无物?”
老太君蹙着眉,老脸上尽是对宋予恩的厌恶:“胡搅蛮缠,皇命难道还……”
话没说完,却见宋予恩疯了似的,随手抄起手边缸里的莲花,直接连根拔起,带着淤泥朝众人丢过去。
沈修益母子连带老太君三人,本就跟她站的很近。
她忽然间发狂,谁都没想到。
何况还是这般粗鲁无礼的莽夫行为。
躲闪不及,几人被甩了一身乱七八糟的淤泥。
甚至张着嘴说话的老太君,没来得及及时闭嘴,吃了一嘴的淤泥。
“咳咳咳。”老太君瞬间狼狈的咳嗽起来,王氏和沈修益也没好到哪儿去。
本来是预防走水的储水缸,三人合抱都抱不过来,因着太大了,光秃秃杵在中间不好看,这才种上莲花装扮。
这么大的水缸,自然而然,要种不少的莲花才合适。
宋予恩这一把直接揪出了一大块。
淤泥如天女散花似的落下,王氏和沈修益母子头上,面上,浑身上下哪哪儿都是!
淤泥带着土和水的腥味,还带着一股烂淤泥的臭气,王氏的脸瞬间涨的通红。
她今儿穿的,可是新得的苏绣,还是双面花,穿第一次呢,就这么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