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不知是在梦中,还是借着病中吐露出一直折磨着他心头的话,“对不起,我不应该连对你的感情都不肯承认,只会一味的逃避,嘴上说着为你好,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懦弱的自私自利。”
“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求你,求你留下来好不好。”
白若裳看着心中宛如神明的男人因另一个女人变成所谓的凡夫俗子,心里的嫉妒似滋生的藤蔓肆无忌惮。
“我不会离开陛下的,永远不会。”白若裳柔若无骨的手抚上裴珩的脸,“陛下英明神武,才高八斗,妾身又怎么会舍得离开陛下,沧海桑田,只要陛下不离,妾身便不弃。”
徐徐清风涌入窗牖,垂落的杏黄色帷幕晃出春水涟漪般的波浪。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脸颊上,连睫毛都清晰得根根分明,本是清冷威严的寝宫里在此刻竟多了一丝缱绻朦胧的暧昧。
虽未经过人事,但她入宫前也曾得自家嬷嬷悉心教导过,知道等下会发生什么的白若裳顿时紧张得连呼吸屏住,脊背绷直,掌心沁出一张细薄的冷汗。
满心紧张的白若裳闭上眼,可是她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他所谓的动作,睫毛轻颤间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双不复先前痛苦弥漫的冰冷凤眸。
“陛,陛下………”
眼底闪过杀意的裴珩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质问的口吻像刀子一样锋利,“你不是狸奴,你是谁,你来朕的寝宫做什么。”
“狸奴去哪了!说,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只要他有个风寒小病,哪怕是不小心磕到了,狸奴儿都会紧张得直掉眼泪,像条小尾巴一样缠在他屁股后面赶都赶不走,夜里还要赖着在他床边打地铺才行。
他现在病了,病得还那么严重,狸奴不可能不来看他,只有一个解释,是他们把狸奴给藏起来了。
裴珩想到这个可能,眼底的杀意浓得几乎要化成实质,一字一顿,“说,你到底把狸奴藏到哪里去了!”
脖子被掐得呼吸逐渐不畅的白若裳想要掰开他的手,心里却是一片冰冷,“妾身确实不是陛下心里那个人,可是陛下你要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人已经死了,现在陪在陛下您身边的是我白若裳,不是宋嘉荣。”
“陛下,她不爱你,爱你的人是我白以卿,为什么陛下你就能睁开眼看一下以卿,宋嘉荣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啊!”
甚至还为她取了狸奴这样的小名!别人眼里的狸奴代指猫儿,但她却知道有着他取的名字又着更深层次的寓意。
狸奴,珍而爱之,愿以万金相聘。
“滚!你不是朕的狸奴,朕的狸奴也不允许你污蔑!”像是被人直白的戳中心窝子的裴珩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把人推倒在地,半压的凤眸中全是森冷的杀意。
一向待人疏离有礼的人爆发了那么大的怒火,还是因为一个女人,就像是往白若裳的心里扎针。
她不明白像宋嘉荣那种心肠歹毒,嚣张跋扈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迷得像陛下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是非不分!
殿内听到声音的宫人立马赶过去,虽好奇发生了什么,但也时刻谨记在宫里头想要活命,只有多做少听少说。
站在一旁的白若裳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又青又白,随即转身走出去。
等她出来后,悯枝不放心的问道:“娘娘,先前里面奴婢听到里面发生了不小的动静,可是发生了什么。”
“本宫让你查的消息可有回信了。”白若裳一回想到她都甘愿当那人的替身了,还不被接受,胸腔中像被人纵了一把熊熊燃烧的怒火。
“消息尚未传回,不过到了傍晚应该就会传回来了。”
第65章七夕
很快,裴珩病了的消息也传到了岐黄班,谢玄衣很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神色变化。
他应当是唯一一个知道师妹同那人之间的过往的人,也担心师妹会因为他病了而心生怜惜,愧疚。
“师兄何故一直那么看我,可是我的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宋嘉荣说着,还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颊。
谢玄衣见她并没有异常,那颗悬起的心才往回放,继而转了话题,“没有,只不过是发现师妹戴的簪子很衬师妹。”
她在郦城的首饰只有一根在普通不过的木簪,来了上京后发簪倒是多了几支精致又不失可爱的珍珠簪,碎白玉簪,还有小小一朵的迎春花簇成团的绒花簪。
戴着木簪的师妹已经美得令人移不开眼,何况是最近开始打扮,说是打扮,也不过是换了几支新簪,裁了新衣。
“因为我想到我治病救人,又不耽误我爱美,还是说,师兄认为我这样不美。”手指抚上发簪的宋嘉荣抿着唇,漾出一个清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