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不大,可人在极致的恐惧之下,全身的感官都会无限放大。
冰冷的刀面划破皮肤的那一刻,刘月娥能清晰的感觉到细微的刺疼,随后是温热的血液蜿蜒着往下滴落,浓稠,泛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她分明一个字没有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贱人!你这个该死的贱人!本宫要杀了你!”气得浑身发抖的刘月娥恨不得立马把她挫骨扬灰,粉身碎骨!
可眼前又一次浮现昔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也是那么嚣张跋扈得目中无人。
疯子,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围人的心也全都跳到喉咙口,亦连狂涌入内的风都吹不散满室剑拔弩张。
宋嘉荣握着刀子的手又往前贴近两分,附在她耳边轻笑一声,“娘娘,你要知道民女的耐性一向有限,要是等的时间太久了,民女不高兴了,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民女的刀子举了那么久,好像有些酸了。”
“按她说的做!快点!”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的刘月娥慌了,彻底的慌了,更多的是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来找这个疯子!
“可是娘娘………”作为最忠心护主的宫女却犹豫了起来,眼神瞥向宋嘉荣时,更是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把她挫骨扬灰!
刘月娥生怕她的刀子下一秒就会落下,高声厉骂:“本宫让你们按她说的去做就赶紧去,否则本宫都把你们给仗毙了!还不快点!”
宫女虽然不甘心,也不敢忤逆当主子的。
还没等宋嘉荣挟持刘月娥走出去岐黄班的大门,五城兵马司的人已经赶来,拉满的箭头正黑黝黝的对准她,直待一声令下就能直接把她射成马蜂窝。
刘月娥眼睛一亮像是看见了救星,发了狠的一口咬住宋嘉荣挟持住她的那只手腕,趁她吃痛时用力一推跑开,躲在来人身后,眼神凶狠,“大人,快救本宫!这个贱人意图谋杀本宫,你一定要把她五马分尸,挫骨扬灰才能消了本宫的心头之恨。”
“不,那样让她死得太简单了,应该把她的皮给完整的剥下来,身上的肉都得一片片的切下来!”但凡她能想到的酷刑,她一定要通通在她身上用过一遍,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宋嘉荣猜到五城兵马司的人会来,没有丝毫畏惧,不卑不亢道:“大人来得正好,民女有冤情要申!”
“呸,你有什么冤情要申,你一个姐弟□□生出的杂种,就应该直接拉去点天灯,浸猪笼!”刘月娥淬地骂道。
宋嘉荣眉眼阴沉下来,齿缝咀嚼间弥漫着浓郁的铁锈味,“是你做对不对!”
刘月娥,刘钦二人同姓刘,二人说不定是本家,要不然她今天怎么会那么巧的赶来,还说出那些话,不过是有恃无恐罢了。
刘月娥对上她的质问,忽然慌了神,瑟缩着往后藏,矢口否认,“你在乱说什么,我知道你是一条疯狗,没有想到你还是一条逮住谁就咬谁的疯狗。”
手指往她一点,眉头高扬,怒喝,“本宫命令你们把她给我抓起来!”
一瞬间,刀尖齐齐被指向脖间宋嘉荣不惧地冷声逼问,“我指的是什么,你不是最清楚不过吗。”
兵马司今日来办公的人正是依附刘家人上位的,自然识得刘月娥,当即黑下脸,厉声道:“此刁民意图行刺宫妃,你们还不快点把她拿下,押入大牢!”
“天子脚下,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抓人,我问你们眼中可还有王法二字!”唇线紧抿的宋嘉荣攥紧手中的匕首,脑海里不断盘旋着如何拖延时间,把事情给闹大。
她发现自己的胆子还是很小,脑子也不够聪明,在面对这种情况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上一次郦城状告知县一事,还是由旁人点了窍她才能鼓起勇气。
“今日本宫在这里就是王法。”刘月娥见那群蠢货还不动手,气急得抽出其中一人的腰间佩剑,“你们这群狗奴才不敢动手,本宫亲自来!”
等划花了她的脸,看她还拿什么勾引男人,陛下是否还会喜欢一个相貌形如夜叉的女人!
林子福踹了一脚离他最近的士兵,“你们这群蠢货,还不快点把那刁妇抓起来!押入衙门严刑拷打!要是娘娘不小心被伤到了,你们就算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
前面还在面面相觑的官兵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见上司真的发火了,再不情愿也得要硬着头皮上前。
“我看你们谁敢动她!”骑着一匹黑马的裴珩及时赶来,冷肃强大的气场令人心生胆怯的退下动作。
林子福当即沉下脸:“大胆,你是什么人,也敢阻挡五城兵马司办事,信不信本官治你一个扰乱官差办案的罪名,可别是那刁妇的姘头想要为她强行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