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被哄好了,顾清心情也好起来,哼着小曲收拾完厨房,被人拉着回屋去了。
这几天天热没下雨,田里庄稼都要靠放水浇,沈阿爹晚饭后总要去地里转转,怕田垄塌陷,水放多淹到秧苗。
今日不光沈阿爹自已,村里人见许久不回家的沈辰也回来了,知晓辰小子平日在镇上书院读书,都要停下来问候两句。
“辰小子回来啦?”
“嗯,婶婶好!”
读书人多清高,但沈辰从小就是个欢脱性子,跟人说话也不露怯,有时还冒出两句文绉绉的话逗人说笑,因此村里人都挺喜欢他。
“听你阿娘说过段日子要去县城考试了?”
走到自家田边遇着何婶子和他汉子,何婶子关心道。
“是呢婶婶。”
“那敢情好,咱们辰小子脑子好使读书肯定也厉害!”
“那就借婶婶吉言了。”
沈辰笑嘻嘻应答,却从另一边传来一声轻嗤。
“哼,读书的人多了去了,可不见得谁都能考上功名去呢。”
沈阿娘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自家儿子就要去考试了,无冤无仇的,当着孩子面说这些晦气话。
正要发火,一旁的何婶子抢先道:“哎哟,可不是呢,要都像你家赵三似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肯定是考不上。得亏啊,辰小子是个勤奋爱学的,跟那些好吃懒做的人可不一样。”
“你个没见识的臭婆娘懂什么!镇上的先生都夸我家三儿聪慧,将来肯定大有出息,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嘁,你家三儿没考七回也考八回了吧,还啥都不是呢,也有脸说?”
来人正是赵家婶子,家里三个儿子,小儿子疼得如珠似宝,八岁满就往学堂送,自诩有天份。
十二岁下场考试,如今人都二十了,连个童生都没中,嘴里整日之乎者也,一点实事不干,闲在家里吃干饭。
可怜地里活计全是哥哥们做,累死累活供他读书,这钱可算是打水漂了。
赵婶子听不得人说自已儿子不好,骂几句不解气,瞪着双眼当即要动手。
何婶子也不是好欺负的,谁打谁还不一定呢,再说了,自家汉子就在旁边呢,不信这泼妇敢动手。
一旁的赵家老大听见动静,见自家阿娘又为弟弟的事和人起冲突,心里没脸,硬拉着人走了。
赵婶子偏偏不服气,不满地对赵大发脾气:“你拉我干什么?!我非得给这臭婆娘好看,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凭什么咒你弟弟!”
“行了娘!人家说得难道不是实话?这些年为了供三儿读书,全家人都勒紧裤腰带,累死累活,最后连个童生都没考上,有什么脸面和人家争!”
“你、你你个逆子!居然跟着外人一起说你弟弟的不是,你是要气死我啊你!”
赵婶子哭喊着就要往地上坐,这些年没少耍这些把戏拿捏两个儿子,一用一个准。
可赵大却像是失望至极,冷漠地瞥了眼地上的人,转身走了。
徒留赵婶子愕然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