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清墨道:“没错。”
我笑了一下,目光变淡:“太子殿下的愿望,定然宏大无比,忧国忧民。”
篱清墨深深看着我:“霜儿,我理解你的意思。这块玉佩如果在你手中,就算送给了陛下,也未必真能实现巨大的作用。陛下会赏赐你,却未必真的会为了你一句话,把他苦心经营多年的易园拔出。”
甚至在交给陛下前,还会有重重杀身之祸。我心里道。
“霜儿,你很聪明,但你也很无力。你知道你的能力有限,唯一能想到帮你的人,便是我。”篱清墨目光闪烁着,“你痛恨易园,想让它不再出现,可是你却不了解该怎么做。”
喉咙一哽,我眼眶里有些模糊起来。过得半晌,我抿了抿嘴:“你说得对,我是痛恨易园,那又怎么样,我巴不得它永远消失才好。难道我的想法错了?”我嘴角翘起来。
他眼睛亮起来,望我:“那你恨不恨我?恨不恨对你多年也凉薄不理的你周围的亲人们?”
我将牙齿微微一咬,没有答话。
篱清墨却追着说:“因为是亲人,所以你心里知道不能把恨说出口,是不是……这样子?”
半晌,我扬眉一笑:“你既然知道,还问什么?”
他的眸中遽然紧缩,他脚跟踏在地上,苦涩道:“是了,都到了这份上,我怎么还能期望,你不恨我?”
我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说话。说被放逐在易园五年之中,心里有恨的大多数时候,其实鲜少分明地想到过篱清墨,不过,也正如他说的,事到如今,都到了这份上,我也不想再向他解释什么了。
停顿了良久,篱清墨终于缓缓道:“仅靠太后的一块玉佩成不了事,霜儿,你这么破釜沉舟不顾一切,我想知道,你手中是否还握有易园的别的什么证据?”
我就知道他问到了点子上。篱清墨,篱哥哥,永远是最了解我的人。
听他说到别的证据,我目光不禁闪了闪,怎会没有,那本记载了所有易园侍女名单的名册,那么重要的证据。我不知不觉攥紧了手:“别的证据……不在我手上。”
篱清墨眼睛看着我:“果然有吗?是什么?你可知道在何处?”
前两个问题我自动忽视了,暗中想一想,我垂了垂眸:“在易园时,被一个行踪不定的、人拿去了,自那以后他就没有出现过,我也不清楚哪里能找到他。”
篱清墨看了看我:“谢二公子……前日已说明了,萧后的玉佩,正是他大意丢失,后被你寻去。
我一愣,谢留欢,他这么说?
没等我反应过来,篱清墨又道:“谢家,其实是太子的人。那谢二公子,让我告诉你这点。”
说着他眸光深深地看了过来,我的心恍若被重拳握了一下,恍恍然然道:“为什么?”
篱清墨看了我片刻,缓缓道:“那谢二公子,看来很重视你,他似乎不想让你因为右相的阴影,就误会他。”
我呆了好一会儿,抬头怔怔地望着他,良久之后眼内终于显出了一丝苦涩,沉默半晌,我回过神,幽幽笑道:“既然谢家是太子的人,那太子呢,他又是哪面的人?他对右相,难道就狠得下心肠?”
篱清墨定定道:“不是狠不狠得下心肠的问题,太子殿下他,本就看不上右相。”
“看不上?”我眼底闪过惊诧,有些讶异之感。
篱清墨沉声:“想想日后,太子登基,右相这种人,就是佞臣。而最主要的,便是太子比明帝,更多一颗仁厚之心。”
我看着他,目光微润:“这些,都是你跟太子说的吗?”
篱清墨眼里顿时闪过些复杂:“右相的党羽太多,想要根除牵连甚广。陛下一定会慎之又慎,因此,证据的力量就越显得重要。拿走证据的,那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有沉默地摇头。过了会道:“我只能确信,他绝不会是右相那边的人。你也不要太担忧。”
篱清墨没有再绕这个话题,道:“太子说,皇帝给了他一个愿望,他,就愿给你一个希望。”
我有些兴致,笑了:“哦,那他说什么了?”
篱清墨说道:“太子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我盯着窗户外面,许久,才再次转头看他,想起了件事:“在太子,扳倒易园的人之前,我想先救一个人出来,确保她的安全。”
篱清墨问道:“是谁?”
我的手按在窗框上,指尖划下一道:“她叫紫鸢,是易园内,东苑的一个丫头。平时就住在东北角一间屋子里,希望太子想办法把她找到,尽快护住。”
我与篱清墨互相对视:“这是我唯一要求太子做的,如果他有能力,就请务必将紫鸢安全带出来。”
易园除了紫鸢,我再无牵挂了。
礼装礼盒都在桌面上,送嫁未成,屋里剩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