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关键就是,有没有真正一击必中的强有力证据了。”
所谓强有力证据,我实在不得不再次想到易园名册上。我皱眉,有些试探迟疑道:“谢家,就没说什么?”
篱清墨缓缓说:“谢家只提供了赵延之一些结党营私的证据,不过也不多。赵延之太狡猾,老狐狸了。”
我不解,“没有别的?”
玉佩是谢欢给我的,按常理推测,那本从易园偷出来的名册也应该在他那里,可这么重要的证据,谢欢为什么又不拿出来?
篱清墨疑惑看我:“还能有什么?”
我微微有一丝语塞,把头低下去,摇摇头。
低头的时候,忽然就觉得篱清墨的视线再度又放在我身上,我脖颈内感到不自然。同样不好贸然抬头和他视线相撞上。幸好略微尴尬的气氛,并未维持多少时间。过了半晌,篱清墨总算又开口,说道:“无论如何,总之,霜儿你现在是最重要的,众矢之的,你必须,千万注意安全。”
我失笑,愣了一下:“怎么,谁还想要灭我的口?”该说的我早已经说出来了,现在知道一切的人不少,也早就控制不住真相的流传。就算想把我灭口了,也为时太晚了吧?
篱清墨神情复杂,半晌才道:“即便单纯为了恨,他们也会想方设法找你的。你待在相府,其实不安全。”
我慢慢地笑了笑:“相府守卫,也还算森严吧。”
篱清墨很不给情面地摇了摇头:“不够森严。”
我轻轻一哑。
“本来,若是……我可以把你接去侯府的……”篱清墨断断续续,缓缓垂下了眼睑,声音低到了无声,似叹。
我愣住了,眸光静静看着他,心头有一缕无力滑过,眯眼轻缓一笑:“还是算了吧,我怕我到你那,比在相府还危险。”
他亦笑,有些倦意。
篱清墨两天来一次,来了就走,绝不多留片刻。有时爹看见了,也并不说什么,他走时,也不挽留。然而因为萧后玉佩和太子的出世,朝堂形势瞬息就能万变,两天的时间,我所听到的情况也是一变再变。
我在相府中独自走着,边想着篱清墨再三叮嘱让我注意安危的话,忍不住目光环视相府四壁,咽了口口水,不会真的不安全吧?
越想心里越有鬼,我一直觉得相府的高墙深户,该是最安全的地方。想不到被篱清墨一说,让人这么心底发毛。转念一想,我又想起顾玉遥谢留欢那厮……进出相府跟他家后院似的方便,虽说他家后院肯定没相府大,不过也没差了。
这段路偏巧静谧,下人也少,还就只有我一个人步行。
天下间高手能人辈出,若说有人能自由出入相府取我性命,我还真的相信。
眼看院门在望,往前去就该能看到春桃了,我一路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加快脚步上前走。
却不知道短短的松弛,大意放松,正是让我的反应变得迟钝了。快速前进的过程里我随意一低头,看见地上有除了我以外,有一个陌生的影子盖了上来。
不知何时候,竟有人就在身后跟紧了我。
这发生的太过诡异,我心底瞬间一沉。刹那间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转不过来了。只记得我没来得及尖叫,一只手就从身后伸出,捂住了我的嘴。
接着后颈被人横掌一劈,果断利落。我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人常说,怕什么来什么。你若什么也不怕,心底坦如明月,也就无所谓什么怕了。但有些看似很有道理的话,细细分析琢磨起来,会发现纯属扯淡。
为什么说它扯淡,因为与现实结合后,完全站不住脚。脱离现实的道理,都是空谈。
人都有七情六欲,有感情,就会包括怕。没有七情六欲的那就不是人,就是那飘渺与世隔绝存在于传说里的仙。
我醒过来时,感到脖子后面还一阵阵疼痛,痛的好像骨头断了。但我还醒着,证明骨头还完好无损。
一个柔若无骨酥麻的声音传入耳膜:“哟,姑娘,你醒啦?”
我惊悚莫名,倏地转过头去。
这是一间只能用香、和艳来形容的屋子,我是女子,仍是能一眼看出这屋子样样东西,都是具有撩拨性质的。能唤起人心底绝顶的暧昧销魂。
我目光流转,而最香、艳的,要数坐在我旁边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