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令他莫名生出怜惜的味道在此刻到达顶峰。
——是和他拥有百分之百匹配度的信息素。
月季的芬芳中掺杂着血腥味,像拨弄涟漪的手,又像重重的纱帘,这股暴虐的抗拒的信息素排斥任何人,此时在时郁面前,却成了软弱的羔羊。时郁掀开帘障,伸出手,用掌心触碰希瑞尔的额头。
嘶,怎么会这么凉?
雄子的本能随心而动,时郁自己都不知从何处合成分泌的信息素,先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无形触手,在接触到那股月季味的瞬间,倾泻翻涌而出。
“希瑞尔,你还好吗?”
痛……
希瑞尔意识已经模糊。
他回到了那个炎热粘腻的夏日,潮湿的、闷热的,就像大腹便便的雄子贪婪的目光。
富丽堂皇又装修精美的厅堂,光在水晶上反射炫目的光,那个雄子,他的雄父,吩咐仆人在墙壁的中央挂上一副标本。
透明的翼翅,金黄的纹路,不沾血色,此刻温顺地摆在花纹精致的镜框内。
那曾属于他的雌父,一个性格温和到近乎软弱的雌子,普通沉默,和其他雌子别无二致。
雄子满意地大笑,以一种毛骨悚然的目光,盯着标本欣赏,好像那不是他刚从雌子身上剥夺下来的器官,而是一副动人的艺术品。
刺耳笑声突然消失了,雄子转头,嘴角几乎扯到耳侧,黑魆魆的眼睛里全无笑意,满目的恶,他看向躲在窗帘里瞪大双眼,噙着泪水的希瑞尔。
“怎么样,希瑞尔,你雌父的翅膀好看吗?不愧是首都第一雌子,浑身上下都很完美。”
他向希瑞尔走来。
“真可惜啊,希瑞尔,你现在还太小了。”
一步、两步……踏在柔软的地毯上,脚步声重逾千斤。
“快点长大吧……你的翅膀和你雌父一样完美呢……”
雄子伸出养尊处优的柔软双手,抚摸着年幼雌子的面颊,恶臭的气味冲上希瑞尔的鼻尖,令人做呕。
“小畜生!你居然敢咬我!”
“给我打!”
黑暗猛然袭来,痛……
“把他给我关起来,不许送饭!该死的!”
好痛……
我好冷……
雌父,你在哪……
一双温热的手抚上他的额头。
是谁?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舒适味道萦绕鼻尖。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