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对情绪感知很敏锐,察觉沈归甯心情不好,乖乖地趴在她腿上不动,偶尔伸出舌头舔舔她的手背。
沈归甯低头,顺了顺露比的毛发,有些担心,“就连你也是瞿先生送给我的,要是他不让我带你走该怎么办?”
露比往她怀里拱了拱。
“你愿意跟着我吗?”
小家伙低低地叫唤一声:“嗷……”
“咔哒——”
门口蓦地传来开门声。
沈归甯微怔,回头望向玄关处。
瞿宴辞换了拖鞋走进来。
屋内开着暖气,橘色调灯光晕开,映得客厅暖融融。
他臂弯搭着下午穿的那件西服外套,“怎么坐地上?”
“……下雪了。”沈归甯撑着手从坐垫上站起来。
瞿宴辞随手放下外套,“喜欢看雪?”
“嗯。”沈归甯穿着袜子踩在厚实柔软的地毯上。
“穿鞋。”瞿宴辞提醒。
他绕到岛台,拿起倒扣的水杯,在净水机前接了杯水喝。
沈归甯穿好棉拖,脚步轻缓朝他走近,垂在身侧的指尖蜷起,“瞿先生,我有话想跟你说。”
瞿宴辞目光停在她脸上,“想说什么?”
“我……”话到嘴边,沈归甯鼓足勇气,说完整,“我们的关系,能不能到此为止?”
一刹那,空气凝结住。
瞿宴辞握住玻璃杯的指尖收紧,声腔压低,“再说一遍。”
他面容沉静,视线锁住这张素净小巧的脸。
仅凭四个字,沈归甯便感受到无形的压迫感将自己团团笼罩,出于本能地露怯。
她屏了下呼吸,长睫发颤,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继续。”瞿宴辞就这么看着她,情绪难辨。
沈归甯垂眸不敢和他对视,“瞿先生,对不起……先前是我不懂事。”
瞿宴辞克制眼底的冷意,放下水杯,三两步逼近,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或者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动作强势,指腹上的薄茧擦过皮肤。
沈归甯否认,“没有,瞿先生你很好,对我也特别好……”
不好的人是她。
被迫看进这双深渊般的眸中,思考都变得困难,她停顿片刻,“我就是觉得我们之间年龄差距有点大,阅历相差太多,各方面都不太合适。”
瞿宴辞反问:“这个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
沈归甯眸光闪躲,竭力维持镇定,“我之前没考虑那么多。”
“是么?”瞿宴辞手上力道加重,嗓音碾过喉咙,“我看起来像很好说话的人吗?你想接近就接近,达到目的就踹开?”
“不是……”沈归甯眼眶泛红,忍住酸涩,“对不起,我会想办法把钱还给你,真的对不起,瞿先生……”
瞿宴辞沉声问:“你觉得我差那点钱?”
沈归甯哑言。
的确,瞿先生不差钱,欠他的永远还不清。
他身躯高大伟岸,身影覆盖下来,以往的安全感来源,眼下皆化为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