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毕竟和豆豆非亲非故,她也并不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想不明白的事情一般都会暂时把它放在一边。
天气依旧是热得很,豆豆劈手夺过四皇子手里的折扇,呼啦啦地扇了起来。
四皇子看着自己瞬间空了的手,对她这样粗鲁的行为虽然无奈但也开始习惯了。
豆豆耸耸肩:“折扇在你那里只能当个摆设而已,我借来用用又何妨。”
四皇子十分自觉地挤到她身旁蹭凉风,这可比自己扇省力多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注意力再次集中到那名白衣男子身上。
正如豆豆方才所说的那样,参加赛诗的少年郎们全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为了在女孩儿们面前做一名谦谦君子,即使输了他们也能保持风度。
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真的半点脾气都没有,这名不知从哪儿来的白衣男子虽然看起来像是有几把刷子,但他要是不真的吟出几让人赞叹的好诗,光是靠着不错的皮相和风度想让他们服气也是不可能的。
一个个风华正茂的少年摩拳擦掌,都准备轮番上前去讨教一番。
然而,完全出乎大家的预料,白衣男子却像是根本没有看见他们一般,从自己的翩翩广袖中取出一支通体晶莹剔透,翠得像是可以滴出水来的碧玉箫。
他也不管地上是不是赶紧,直接盘腿坐了下来。
在场的所有少年男女全愣住了,这人是什么意思?就算你长得再俊美,手中的碧玉箫再珍贵,吹奏的乐曲再动听,这里是赛诗会而不是赛箫会,这样的行为明摆着就是来砸场子的!
豆豆和四皇子对视一眼,两个人眉头同时皱了起来,这骚包的哥儿们看起来清朗温润,根本不像是个刺儿头,可他到底是想要闹哪样?
一名身着蓝衫眉目清秀的少年强压住火气,极有风度地走到白衣男子面前躬身一礼道:“这位兄台有礼,您是外地人,大约不是很清楚,我们这里是赛诗会,请您……”
不等他把话讲完,白衣男子已经把碧玉箫凑到薄唇边,合上双目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
那名少年十分尴尬,一张脸涨得通红,却怎么也说不出半个字。
箫声低沉婉转如泣如诉,方才热闹的气氛一扫而空,诗会可以说是被彻底破坏了。
可偏偏那箫声又太凄美,百转千回柔肠寸断。像是一只离群的孤雁在苍茫的大地间苦苦寻找着自己的伴侣,声嘶力竭地哀鸣不止,却无论如何也寻不到伴侣在何方,让人忍不住扼腕叹息。
不说台下的那些女孩子们如何低声哭泣,就连之前不服气的少年们也都听得呆住了,有几个甚至还红了眼眶。
当然,四皇子和豆豆并不在此列,这样凄婉的箫声两人之前就听过一次了。
四皇子凑到豆豆耳畔低声道:“元二,你说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些不正常,这做的都是些什么事!”
豆豆也刻意压低声音道:“人家哪儿不正常了?你就不能耐下性子仔细听听?听过之后仔细想一想便能大概懂得这曲子中的意思。”
四皇子撇撇嘴,本皇子五音不全根本不通音律,虽然也经常听人抚琴吹箫,无非是装个样子。偶尔倒是喜欢听那些小娘子唱小曲,可那些小曲意思十分直白,哪里需要他耐下什么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