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不太自在地蜷在他怀里,手抵着平直宽阔的肩,视线自上而下落到他眼里,抿唇。
“你看,我和她有什么不同呢。”
“乱说,你和她怎么就一回事了?”他诧异道。
月光蹙眉,很认真地盯着他:“唯一的不同,是她没有被选择,而我现在,看起来是被你选择了。我们在世人眼中好与坏的区别,不来自于自己,而来自于是否被爱。可是原遗山,爱这个东西,实在是太虚无了。没有谁能保证不变。”
停顿两秒,她补充:“尤其是对你们这种人来说。”
抚在她脊背的掌渐渐握紧成拳,他微微扬着下巴,半天才笑一声:“所以你是为了这个。”
瓷白的颈微微弯着,被他擒在手里,蓦地按下来,鼻尖相对。
“你这题没有解,月光。你以为你回了喀喇沁,找个草原汉子,就能得到所谓的永远?你不敢信我给得了你永远,就敢信别人?况且你爱过我之后,还能再看得上别人么?万一没看得上的,你打算怎么样?一辈子孤独终老?”
没等她回应,他又轻嗤一声,垂了眼。
“我和你置什么气,争这些个毫无意义的问题,浪费时间。”说完这句,他神色已倏然转冷,几乎是漠然地看着她,“你为了从我这里脱身,成天绞尽脑汁想东想西,找了一堆垃圾理由,我懒得再问,也懒得再听。”
“今天我不妨把话撂在这儿,你要走,可以,我跟你回去下聘,就这一个选择。你要是非要弄出二三四号选项来,尽管试试,看看我能干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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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这场攻坚战里他终于耐心告罄,不再吝于露出冷酷的本来面目。
他是真的没了法子。
信托不签,好话不听,谈心又总是用她神奇的脑回路搞出些形而上的无解问题来。
够了。
秀出十八般武艺,到头来不如一块板砖。
见怀里的小丫头露出愕然神色,他心情忽地好了起来,勾起唇,抬膝盖晃了晃她。
“宜山在喀喇沁的育马基地和你阿爸的牧场是深度合作,我想干什么,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这话摆到明面儿上来,有些中二,若在旁人面前,他不屑出口,但真是怕她傻乎乎听不懂,掉价就掉价。
他认了。
为她干出来的蠢事约莫着也不止这一桩。
似乎放狠话是真的奏效,小丫头虽一整日都有些安静,到底没再摆出一副随时要走的姿态,惹他着恼。
只是到了晚上,才被他按在床上亲了会儿,就撇开头不配合起来。
借着昏黄壁灯看她脸色,分明面无表情。
他哦一声,原来这会儿才是真摆脸,白天倒是冤枉她了。
“生气?”
她闭上眼不吭声,明明手抵在他胸口,是推拒的姿态,却还习惯性地紧紧抓着他睡衣的衣襟,无意识地使推拒也变得很暧昧。
他从来不忍在她面前化身禽兽,鲜有自控不能的时候,刻下依然是克制居多,一手覆住她紧绷的手背,一手半撑在她耳边,仔仔细细地打量,试图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下周飞港岛录制朗凡杯了吧?”
她果然放松一些,仍不睁眼,只敷衍地“嗯”一声。
“我陪你一起去。”
月光倏地睁眼,瞪着他。
看出她眼里“不要”的意味,他失笑,“怎么,港岛也是你私人地界,许你去不许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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