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被手枪爆炸引发的震动震掉了一扇。早春的夜晚,冷风依然在强劲,宅子附近广袤的绿化也让它变得潮湿,因此这样的冷中又多了一丝寒。
我缩起身体,没出息地钻进他的怀里,虽然他皮肤的表面是凉的,但他用手臂圈紧了我的臂膀。
我俩就这样沉默着。
也如两条交缠取暖的蛇。
这样又过了很久。
久到我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冷静到开始觉得自嘲:我刚刚在做什么?现在在搞什么?
他差点毙了我。
我居然还……
看来我挨打是活该。
他突然开了口:“怎么了?”
这语气像是那变态。
恐惧和别扭让我不想扭头,只是将眼珠滑到眼角,勉强瞥见他的脸。他依然没有表情,墨黑的眼珠里有一丝莫名的笑意。
是在笑话我吧?
我也想笑话我自己。
我感觉他动了动,脖颈上突然传来湿润。
我躲不开,只得缩起脖子。
“你也爱我吧?”他突然停下动作,声音轻轻的,与他一贯的粗鲁不太吻合。
我说:“你是变态。”
余光看到他无声地弯起了嘴角:“你确定?”
我莫名有了一阵怒火:“我会去看医生的!”
“看什么?”他用牙齿咬住了我的脖子,含糊着问:“斯德哥尔摩?”
是啊。
这是病啊!
他肯定很高兴,甚至笑出了声音。
我彻底恼羞成怒,抬起被他按得酸痛的手臂,卯足了力气推他。
这还是徒劳,他反而攥住了我的手掌,撑起身体,拉到嘴唇边,含进了口中。
他小猫一样地轻轻地咬住了它,扬起了唇角:“认真回答。”
“你是变态。”我侧开脸,不想看他偷腥成功的表情。
“换一句。”他摊开我的手,吻了一下我的手心,模糊的光线令他半闭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两片京戏脸谱般浓墨重彩的阴影:“是不是也爱我?”
“也是什么意思?”
他没答,只是笑。
就像个欠打的浪子。
“我不想说可以吗?”
“不可以。”他咬了一下我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