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雪看着师兄抬手一挥袖子,那人神情恍惚了一瞬,眼神变得浑浊。
“滚!”
下一刻,那人仿佛得到命令,急吼吼的滚了。
看着师兄苍白的脸色,宋春雪低声开口,“师兄,你受伤了,大师兄给的伤药不管用吗?”
“管用的,只是刚才着了那人的道,一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道长收起瓷瓶,转头对她道,“最近世道凶险,你又何必去冒险,若是受了伤,孩子和谢大人会担心。”
宋春雪盯着他脚上她送的新鞋,“师兄受了伤都要去,我为何不能去,何况我还有灵器傍身。”
说到这儿,她几步跨到道长面前,将脖子上的金勺子取下来,“戴上它,不然我会跟大师兄问个明白,你身上的伤比我想象中严重多了,为何非得瞒着我?”
道长按住太阳穴,“师弟,我只是最近不走运,一点小伤而已。金勺子是你的机缘,不能离身。”
“师兄,这是你为我求来的,桃枝也是你为我求来的大师兄送的,你却什么都没有,整日里受伤,咱们师兄弟这么久,你觉得我会心安理得吗?”
宋春雪气恼的抬头瞪着他,“你若是不戴,我就丢了它,五年之后也不去见师父了。”
她气得不轻,转头看着地面,语气微微哽咽,“反正我这么信任你,从来都是你说什么我做什么,情劫是你说的,谢征是你撮合的,师父也是你让我拜的,到头来你自己这么弱不禁风。”
“若是你将自己的机缘让给了我,我就什么都不要了!”
张道长露出无奈的笑容,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见他没有反驳,宋春雪更加气恼。
看来,事情比她想象的严重。
“你要不要?”她将金勺子递到他面前,“此次出行必然凶险,赵大人也有顾不到你的时候,你若是不戴就别去,好好待在山上养伤。”
他还是不说话。
“要么你还是去谢大人家,你们俩病患一起养伤,还能下下棋,等我历练回来你再上山也不迟,如何?”
道长伸手接过红绳,将金勺子戴在自己脖子上。
“我跟谢征的伤不一样,不过他刚开始快吓哭了,以为没法跟你行周公之礼,害你继续守寡……”
“师兄你闭嘴,”宋春雪抬手扶额,“我还以为你忙得没顾上下山,原来你们早就见过了。”
“嗯,前两日白天我都去找过他,不过你们俩估计没顾上说这个。”道长轻笑道,“既然你们俩能走到一块儿,就好好珍惜。俗话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仙途孤寂,有缘相伴是天赐的福气。”
宋春雪把玩着腕间的桃枝,“嗯,我会的。”
张道长点头,抬手握住脖子上的金勺子。
“没想到这么快就沾到师弟的光了,得到师弟的庇护,我也差不了。”说着张道长转身向外走,“我会戴在身上的,你去忙吧。”
“你去哪?”
“还有点小事没处理好,明日山上见。”
宋春雪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还是不踏实。
她决定买完东西上山一趟,找大师兄问个清楚。
在街边买了几个锅盔和甜胚子装进纳戒之后,她老远就看到了拄着拐杖的于万清。
她站在他的毕竟路上等着他。
于万清看着眼前的路,认真思索着什么,直到被一人挡住。
顺着素色衣袍向上看到宋春雪的脸,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宋道长……好巧啊。”
“不巧,”宋春雪露出笑容,“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请于道长喝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