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眉头微蹙,双手掐在腰间狠狠叹了口气。
宋道长也在喝茶,只是他坐在厨房外面的台子上,火刚生好,茶罐里的水甚至没冒热气儿。
“师兄怎么坐在这儿,外面多冷。”
宋春雪拿起小板凳坐在她对面,抬手从赵姐手中接过茶碗。
“下雪了,这么悠闲的日子,不喝茶可惜了。”张道长看向院子里白白的雪,一尺来厚,但雪好像快停了。
“你去哪了?”
“找老二说了他在这儿的事,”她低声询问,“他身体如何?”
“不大好,”张道长摇头撇嘴,“他是为了你而来,我刚才又算了一卦,他说的没错。”
宋春雪不信,“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有人对谢大人设了局,可能比赐婚还难缠,”他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是不忍心看着谢大人被捉弄,主意还得你自己拿。”
“……”说了跟没说一样。
“喝完这罐茶,烦请师兄带我去见谢大人,我想当面跟他说话。”
张道长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不用我带你去,这锦囊会带你找到他。”
“若是你那罗盘没被韩道长带走,不用我给你画符,带着那罗盘,心之所向之处,一定能带你去。”
他叹了口气,挑起眉头煞有介事道,“我得留下来看着和尚,等着人来接他。”
有麻雀飞到院子里,盘旋了一周没发现什么能吃的东西,便站在墙头来回踱步,一蹦一蹦的,墙上的雪滑了下来。
“你不会又想救人?”宋春雪从纳戒中取出一个水囊,“给他倒两滴就好。”
“放心,已经喂过了,你上次给我的没喝完,那是好东西,喝多了浪费。”张道长抬起下巴示意道,“他有话跟你说,过了今日,他说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宋春雪坐着没动,看着绑了铁丝的陶罐,里面的热水快沸腾了。
张道长抓了把老茶叶丢在里面,“快去,我待会儿将他背上山,我来照看。”
“嗯?”宋春雪十分不解,“他跟你说什么了,师兄为何要照看他?”
“见死不救绝非贫道本意,何况,”道长修长的手指抓起手柄,将茶罐轻轻的磕了磕,浮在泡沫的茶叶迅速沉了底,“在那和尚身上,仿佛看到了贫道的曾经。”
宋春雪不再多问。
和尚醒着,看到她进来挣扎着坐了起来。
“有样东西,我攒了六年,知道你如今用不上了,但我也不好留着,能不能请你收下?”
宋春雪看着他胸前的伤口,很快避开视线。
“什么东西?”
“都是给他们几个准备的,等我百年之后,劳烦你送给他们。”
看着他递过来的黄布袋子,宋春雪接了过来。
百年之后再给孩子们,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看得出来,你跟谢大人是情投意合,两心相悦,”他靠在床边,虚弱的扯了个笑,“愿你们,白头到老。”
后面两个字几不可闻,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串泪珠从眼眶滚落,和尚狼狈的转过脸看向别处。
宋春雪眸光一闪,没有接话。
她转身背对着他,“好好修行,愿你修成正果,远离人间悲苦。”
“佛家不是讲究放下吗?你该知道,你放下了,对谁都好。”
“好生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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