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常来的,妙儿可能真认识。李卉芷可以看得出来,在场的几人里面,都没怎么对韦大人这个堂堂县令有多恭敬。什么角色这么**?
李卉芷在现代经手的官司里面,就接触过很多一眼看就不合理的东西,里面藏着很多猫腻。不知道向韦大人借钱会不会跟这些人扯上点什么,先防范一下也是好的。
妙儿竟很喜欢李卉芷向自己提问题,她高兴地回答道:“他们三个,都是本县最大的米商。生意不止在湖州,连这一带运河上都有他们的生意,据说他们的摊派也是最多的,所以每任县太爷都很看重他们!”
每任县太爷!李卉芷听得一阵伤感,妙儿还不到二十岁而已,如花的年纪,却可以说出这么有年代感的话语来。韦大人不过是去年才调来的县令,不知道她见过几任!
原来是米商,北方战火,南方财!这就是世道。
做生意做到不怕县太爷的地步,那必是还有更大的后台!
县令要找他们买米吗?
看着妙儿又送这三个人出去,老鸨~子一阵不爽,她就知道,这样的人是没什么生意带进来的,一曲的时间就出去了,还好没浪费自己的好脸色。不过妙儿怎么贴那个人贴得那么紧?这要让别人看见了,可怎么得了?这丫头,一向懂事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到了门口,李卉芷忽然问道:“今天这关算是过了,那个姓朱的以后会怎么对你?你会不会有危险?”
妙儿一听这话,顿觉得充满关心,她忽然就流起了眼泪。李卉芷叹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问了又能怎么样?像妙儿这样没有地位的人何止上千,自己即使问了又能怎么样呢?就如同今天来这里之前那位霍家小姐一样,即使再令人同情,又能怎么样?
妙儿看到李公子的神色,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含着泪笑着宽慰他道:“暂时还不要紧的,老婆子对我也还算看顾!”
妙儿拿出她从李卉芷腰间偷出的那块手帕擦了擦泪,那盈盈的泪滴,万分的媚~态,李卉芷暗想自己不是男人,不然怎么可能会不动心?这世上竟然有这样媚入骨子的女人,一颦一笑都有各种媚。
妙儿擦完了眼泪,看着李卉芷说道:“李公子,你以后一定要来看我啊!我天天在这里等着你!”
说完,泪又涌~出来了。这次她也不擦泪,反而把手帕放在手里叠着,叠成了一个菱形,又放进了李卉芷的腰间:“李公子,我等着你!”便扭过头走了。
高宏愣愣地看着李卉芷,李卉芷也是一脸的茫然。从古至今不是有一句话,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那今天这一出是什么?
走出了怡春乐坊的门,拐向一边,小玉终于再也支持不住,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再也无力迈腿了。今天从这怡春乐坊进出一圈,犹如进了一趟鬼门关,这一天过得真是心惊胆战,现在坐到地上,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高宏大笑:“胆子真小!”
李卉子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她是女孩子!”
“你不也是!”言外之意,你怎么没软下去?
哟,他可算想起来自己是女人了!
李卉芷暗暗为今天自己的表现称奇!不但逛妓院喝花酒,和恶霸为妓女争风吃醋,还敢和他叫板!这一天过得真够精彩的,想想都有些后怕!特别是那只怒的狂狮。
想不到那人竟然嚣张成这样,县太爷还在场就敢当场拍桌子,而县太爷竟然提都没提!若不是高宏往那里一站,真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于是她正色说道:“说真的,刚才幸好有你挺身而出,谢谢你!”
高宏摇摇头:“那本来就是他不对!你不用谢我!”
这还真符合他的回答,李卉芷笑笑,说道:“刚才实在没有喝尽兴,走,咱们再找个舒服地方喝两杯!”
一身帅气的男装配着这句话,无尽的豪爽立显,二愣子也眼前一亮:“好啊!走,我知道地方!”
小玉则愁眉苦脸地牵着马又跟上,小姐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离开乐坊那种喧闹场所,高宏带着李卉芷和小玉来到一间微显破败的小酒肆。他仍是率先一屁股坐下。熟稔地跟酒肆的老板打招呼,又让打些酒,切些肉来。
回头一看,李卉芷已经和小玉坐下了。他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这种地方也不知道你们来不来得惯!”
他一向是很少想这些细节,现在能想到这些,真是难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