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晚宴走出,沈六福和王胖子返回外城,路上王胖子有些闷闷不乐,沈六福并没有劝他,有些事外人插不上手。
外城的街道虽然窄但更显热闹,路口有个老人靠在一个大大的炉子旁叫卖烧饼,烤好的烧饼从炉壁摘下,放入铁笼里,表面金黄洒满芝麻。
晚宴吃的并不痛快,沈六福甚至没吃两口,烧饼的香气远远就能闻到,很快吸引了他。
走到火炉旁询问价格,老人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出乎意外烧饼有很多种口味,甜的,咸的,肉的还有一种类似于豆沙的馅。
沈六福品尝了一个烧饼酥脆可口层次分明味道很棒,于是他买了很多放在鮟鱇鱼胃袋。
回头他看到烧饼的大火炉背后有个男孩正借助火炉的温度取暖,火炉很烫,男孩没有靠的很近,他侧着身子烤热一边又侧过去烤另一边。
他破衣烂衫,抱着双手蜷缩在角落,每当有人路过就会向后缩一缩,
沈六福看他可怜,拿出两个烧饼递给他,当孩子抬起头的那一刻沈六福大吃一惊,因为孩子那金色的竖瞳似曾相识。
孩子叫何奇几年前被人贩子卖到北境城,因为时常被主人打骂,逃了出来,在这里类似的情况很多,奴隶主没耐心花钱把小孩养大,他们更愿意买成年奴隶。
北境城的外城有很多专门经营女性妖族的娼馆,由于保护措施不到位,再加上那些娼妓妖族身不由已,很多孩子一出生就被遗弃。
因此北境城游荡的孤儿很多,尤其是妖人族,很多孩子甚至都不知道自已的父母是谁。
就这样小何奇也加入了孤儿大军,每天游荡在街头,吃俩巴掌,再喝了几口西北风,以是常规,看到旁边乞丐大叔破碗里的硬币感觉他在炫富。
因为他有一双金色的竖瞳,被视为异类,所以经常受到其他强壮孤儿的霸凌,虽然何奇年纪小,但他性格倔强所以经常和那些年长的孤儿打成一片,浑身带伤。
这天一个帅气的男子塞给他两个烧饼,温柔的问了他的名字和如何来到北境城。
小何奇一一作答,男人表现的有些激动,问小何奇愿不愿意跟他走,他向小何奇保证如果跟他走,以后不会饿肚子。
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给小何奇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所以他没有拒绝向男人。向他伸出了双手,男人没有嫌他脏,把他抱在怀里,像是找到了失散的亲人。
旁边的王胖子一路抱怨:“没想到你还是个大善人,这么随便就在街边捡个小拖油瓶,这街上孤儿多去了,你再发发善心全捡回去吧,到时候盖个孤儿院。”
面对王胖子的啰嗦沈六福没有吭声,因为他也没法解释为什么自已抱起小何奇的时候,竟然产生了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回到客栈,沈六福又开了一间房,让小茜和何奇居住,虽然他很享受小茜暖过的被窝,但今天是王祉蕾要入梦的日子所以有些不太方便。
看到沈六福回来铁锤,杨巅峰和白鹰都聚了过来。
沈六福拿出刚才买的烧饼丢给小茜让她分给众人,铁锤似乎很喜欢,一口一个吃了十几个还有些意犹未尽。
“今天我问了几间商户都没有找到雪见草的下落,明天我再去找找,你们好好休息,如果城内打听不到消息,咱们只能自已进山去找了。”沈六福看着杨巅峰和白鹰说道。
杨巅峰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旁边的何奇,看到何奇金色的竖瞳他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卧槽,避役妖!”
“我去!杨巅峰你这么一说,我算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眼睛,总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了。”王胖子附和道。
沈六福没有解释,看着大家说到:“都散了吧,好好休息,养好精力,没准后天咱们就要进山了。”
众人散去,王胖子并没有走,他看着沈六福有些欲言又止。
沈六福让小茜端来热水,喝了一口说到:“如果你是问小何奇,那我告诉你没别的意思,我只是看这个孩子很可怜,不接受反驳,这孩子我养定了。”
王胖子从小茜手中接过水杯没有喝,低着头似乎心里在下什么决定。
沈六福没有催促,等着他的下文。
“六福,谢谢你今天为我出头。”王胖子斟酌了一下说道。
沈六福一笑:“如果只是这事那你可以滚了,我不爱听,咱们不是兄弟吗?为兄弟两肋插刀那不是必须的吗,况且今天是你先为我鸣不平的。”
看王胖子还有些扭捏沈,六福有些好奇他想说什么,因为这一路他不止一次看到王胖子这种欲言又止的样子了:“是兄弟有话就直说,你这扭扭捏捏的样子让我受不了。”
“今天你也看到了,其实我在王家很不受待见,因为我是私生子,在王家无论我多努力,在他们眼里都是为家族服务的打工仔,除了二爷爷其他人都看不上我。”
王胖子喝了口水继续说到:“我真的很庆幸能遇到你,你把我当成兄弟,还愿意一起经营栖凤楼,以你的能力就算没我栖凤楼一样可以风风火火。”
沈六福刚想打断他却被王胖子制止:“你先听我说完!这一路我考虑了很久,今天的事让我下定了决心,我要离开王家自立门户,成立自已的商会。”
“早该这样了,如果缺钱我借你,如果缺人铁锤家还有那么多人我去说,他们也就吃的多一些,雇佣他们在合适不过,站那里劫匪就怕了。”沈六福很支持王胖子的想法。
听到沈六福的话王胖子很是兴奋:“我算你入股,我还有些积蓄,如果赚了咱们分钱,如果亏了全算我的!有你这话就行,明天我就去找大伯摊牌。”
躺在床上小何奇久久不能入睡,他很久没有躺过如此柔软的大床了。
沈六福的态度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他能感觉到沈六福似乎和别人不太一样,对待他,铁锤,小茜这些妖族都很友善,并没有因为他们不是人族而区别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