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林玉珠坐正了身子,笑意僵了一下,顿时垮下脸龇牙咧嘴地揉手臂。
压着手臂睡觉,麻了,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她手臂上聚餐。
“那我先走了啊。”她抱着手臂刚要起身,果断又坐下来。
腿上也有聚餐的蚂蚁
不动还好,一动,她想锯腿!
宋毅静静地看着她,又好气又好笑,尤其是她脸上压出的红印子,明晃晃地证明了她胆大包天在他办公室睡了半个下午。
“咳”林玉珠尴尬地瞟了一眼宋毅,“我再坐一会那个我能喝点水么”
宋毅放下钢笔,默默给她倒了一杯水回来。
“谢谢啊。”林玉珠一边喝水一边看他埋头写东西。
之前瞟过两眼,她发现睡了一觉醒来,他还在写怎么提高亩产的计划书。
这好像是第二版了。
“队长,我大概知道长坑尾和白石坳那一片的田为什么打不了多少粮食。”
“说说看。”
林玉珠看他不停笔的态度就知道他没把她的
话当一回事。
“明明是一样的肥,一样的种子,日照也挺好,那边的田就是没产量对吧?原因很简单,那边的都是冷水田。”
“你说什么?冷水田什么意思。”
宋毅终于停下笔,目光直直地盯着她,表情严肃。
林玉珠指尖敲敲头,“越靠近山脚的田,每次下水都像有鬼抱腿一样,从脚底心开始凉到心里。”
村里一直流传着关于这些田的荒诞鬼怪故事,只是这几年不让提了。
但是这些水田还是要种的,谁种呢?
谁倒霉谁种呗。
比如她和那些阶级的敌人们。
“世上没有鬼!”
“啊对对对。”
林玉珠敷衍地点点头,庙都给夷为平地了,哪敢有什么鬼。
“我是说咱们这里四面环山,地下水源丰沛,山脚下水田的水是山里的渗水。人怕冷,禾苗也怕冷啊。它要努力活下来,哪还顾得上结什么粮食。”
而且这山区好多都是梯田,这样一来,成片的水稻只能长到膝盖高,产量惨不忍睹。
但是这里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一直以来都是这种状态,自然不会往深里想。
他们只会更努力地给肥,而且是农家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