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温润的笑容猛然一僵,瞬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条件反shè一般摇摇头道:“没,没兴趣,表妹和爷爷好好说话,我带表弟先走,我们还有事。”
夏沁薇冷哼了一声。
夏清风夏清扬两兄弟却如获大赦,松了一口气,甚至忘了跟一旁吹胡子瞪眼睛的夏九鼎告别,直接就脚底抹油开溜,速度奇怪,当真是风一样的男子阿。
夏沁薇再次转头,这一次却直直的看向门外,冷笑道:“夏家的年轻一辈都来齐了吗?既然来了,站在门外有什么意?!都给我进来!”
蹬蹬蹬…
起码有五六个人的杂乱脚步声同时响起,只不过没有人进来,在听到夏沁薇的话后,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同时逃跑,门口站着的夏家年轻人,在最短的时间内,统统走了个干净。
完全就是老鼠见到猫的反应。
夏九鼎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出闹剧,胡子不断的抖动,眼神中却满是既无奈又欣慰的哭笑不得。
他原本是想将夏家的这些出sè年轻人都叫过来,如果宝贝孙女真要和他胡闹的话,就将这些人叫进来刺激一下她,让她知道夏家并不是只有一个年轻人,谁知道这些在外面呼风唤雨飞扬跋扈的公子哥大少爷,竟然一回合下来就被秒杀,夏清扬,北平大学的学生会会长,夏清风,某个经济强市的市委副书记,市委组织部长,还有其他一些没露面的年轻人,都在各自的领域中有着不菲的成就,可如今竟然被对方直接给吓跑,夏九鼎老脸都有些发烫,不知道自己是该欣慰有个好孙女,还是该悲哀自己有一群废柴后代。
夏沁薇重新转过头,看着夏九鼎,淡淡道:“请爷爷救我的男人。”
“你的男人?没错,他或许是你的男人。但那小子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你急什么?死丫头,你的傲气呢?你看看你自己,还有没有作为夏家人的样子?恩?”
夏九鼎怒急反笑。
“他现在确实不止我一个女人,但我会尽力争取,我会自己争取,我属于他,但他也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我要和他结婚,为他生一个姓王的孩子!”
夏沁薇针锋相对道,随着心中的迫切愈发严重,语气也变得激动起来。
这一次,夏九鼎干脆重新坐在了椅子上面,闭上了眼睛。
就在夏沁薇认为爷爷快要睡着的时候,这个如今把持着夏家前进方向的老人终于再次开口,淡淡道:“你知不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他没等夏沁薇开口,就已经自问自答,带着浓浓的不满道:“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让你去华亭!否则的话,你根本就不会遇到王复兴,就算你现在可以知道他,也会认为他是你的敌人!”
夏沁薇面无表情,重复道:“请爷爷救他。”
“我救不了。也不能救,不敢救。”
夏九鼎苦笑道,似乎有些无力:“这次的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杀害一个正厅级的干部,天朝多少年没出现过这种事情了?这件事情涉及的层面太高了,其中不乏有唐家在其中推波助澜的效果。王复兴对我很重要,特别是在后期,是一颗到关键时刻才能舍弃的石子,他倒下,吴越局势功亏一篑不说,甚至还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也很想就他,但我不敢。”
“不敢?”
夏沁薇皱起眉头,眼神震惊。
夏九鼎睁开眼,看了看终于肯动脑子的孙女,沉声道:“这件事目前已经上报到了zhōngnánhǎi,但那边却始终没有传回任何消息,媒体也没有半点的报道,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夏沁薇身体一震,脸sè惨白。
“现在的王复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颗炸弹。谁敢动一下,就算不被炸死,也会被炸残!高层就是在等,等着看谁先按耐不住率先出手,丫头,你是个女人没错,但我希望你做事,可以为整个夏家想一下,有些后果,看似不大,但真的要发作起来,我们是不是能承受得住?这个险,我冒不起!”
夏九鼎继续道,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抽出来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夏沁薇紧紧咬着嘴唇,娇嫩红润的小嘴,已经被她咬出了血迹。
这个在任何事情上都异常强势从来都没有认输过的女人缓缓转身,最终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了书房。
双子紧随其后。
剑三面无表情,眼神冷漠的看了看夏九鼎,转过身,在即将离开的时候,才淡淡说了一句:“就算小少爷倒下,王家的希望,依然不会灭!”
“是,你们还有一个王复雨。你可以带着他离开,当然,也可以将他留在夏家,随你们。”
这个时候,似乎所有人对王复兴的前景都不报任何希望。
也对,目前王复兴杀死正厅级官员的事情虽然还没有被媒体报道出来,但几乎所有有些能量的势力和中小型家族都已经得到了消息,犹如一股飓风,在人们心中掀起了滔天波澜,而高层方面却依然沉默,任由事态继续传播,这件事影响越来越大,王复兴的处境也就越来越危险。
至于会不会在媒体中报道出来,那就无所谓了,就算报道,恐怕最后这个应该身败名裂的年轻人也会被人塑造成平民英雄。
只不过无论如何,似乎,好像,应该,大概,可能…王复兴都没有希望了。
夏九鼎突然冷笑一声,语气冰寒道:“人走的越高,生xìng就越薄凉,这话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剑三沉默着抬起脚步,打算离开,对夏九鼎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似乎是懂了,似乎是没懂。
夏九鼎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突然开口道:“第二次来这个地方,你有没有什么感想?”
剑三脚步猛然一顿,眼神中的缅怀神sè一闪而逝,平淡道:“同样是一个地方,同样是绝境,但却少了当年的那一壶上好花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