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鼠扶着行动不便的秦少阳重新坐在轮椅上面,转过头,气呼呼的看着玄武,磨磨蹭蹭的来到他身边,嘟囔道:“师父不许打架,你在这里动手,没人会是你的对手的,而且这里是我家,你打算把徒弟的家都拆了吗?”
“不打了。”
玄武挠着头,一脸傻笑。
子鼠轻轻哼了一声,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她一年才能见到师父一面,实在不想说出些破坏气氛的话来,她不愿意让师父伤心,因为那样她会更加难受。
她只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幸福。
有一个家。
有一个爱她甚至胜过爱他自己的男人。
遗憾或许偶尔会有。
但大部分时间,她真的很满足了。
玄武轻轻将棋盘旁边的盒子拿过来,双手递给子鼠,声音中略带忐忑,眼神中却满是棋盘,憨憨笑道:“桂花糕…”
子鼠下意识的转过头,眼神落在那个二十年如一rì始终不曾变化的木质盒子上面,怔怔出神,最终没由来的红了眼睛。
玄武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始终伸出手捧着那一盒他千里迢迢带过来的桂花糕,眼神黯然而苦涩,有些尴尬,他似乎知道这一盒桂花糕或许已经配不上她的身份,可妻子从jīng挑细选的采摘到制作,那一份心血太过沉重,即便尴尬,他也不想收回来。
子鼠轻轻伸出双手,微微颤抖的接过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
一块块白sè的糕点用最干净的塑料布包裹起来,生生齐齐,每一块高点上,都刻着一行娟秀的字迹。
生rì快乐。
子鼠努力的睁大眸子,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语气却有些哽咽道:“这些好少,一点都不够吃呢。”
“那我下次多带点来。”
玄武傻笑道,容光焕发,似乎是得到了最高的赞美。
一滴晶莹泪珠缓缓掉落在地板上面。
子鼠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小口。
香气扑鼻,满嘴都是清淡温馨的幽香。
很温暖。
二十年,她每年生rì的时候,面对这份最特殊的生rì礼物,都会轻声埋怨着让师父下次多拿一些过来。
他每次都会傻笑着答应,可第二年拿过来的,却还是这个小小的木盒。
六岁入秦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每次生rì,每一次的生rì晚宴,一件件的翡翠珠宝,以及丈夫送她的一辆辆名车,豪宅,荣华富贵,似乎都不如这浓浓的桂花香了。
子鼠努力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因为忍的太辛苦,腮边都是一阵酸痛。
有些事,她不傻,终究是知道的。
可他不说,她便假装不知道。
夜深人静。
她的生rì才刚刚开始。
没有生rì蛋糕,没有蜡烛,只有少的可怜的几个人影。
她轻轻跪下来,闭上眼睛,用最虔诚的姿态许了她每次生rì都会许下的三个愿望。
愿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可以叫自己一声老婆。
愿自己最疼爱的孩子可以叫自己一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