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复兴面无表情,推开门,走入房间。
这间房间并没有人住过,里面甚至没有摆放什么家具,四周都是雪白的墙壁,薛治国的身影背对着王复兴,掀开了一片龙鳞,默默的看着下方,似乎对王复兴的到来浑然不觉。
王复兴紧紧眯起眼睛,静静的走到储君身边,跟他并排站立,一言不发。
“伤者情况怎么样?”
薛治国沉默了一会,才缓缓问道。
王复兴嘴角一抽,语气却极为漠然,淡淡道:“暂时还不清楚,身中三刀,刀锋带毒,伤到的位置也极为关键,估计不会太乐观。”
薛治国微微苦笑着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会,才静静道:“你在怀疑我,是不是?”
“不应该?”
王复兴微笑道,整个人平平静静,但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子让人望而却步的yīn冷寒气。
“应该。”
薛治国出人意料的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如果陈画楼同志出现意外,对我们好处是很巨大的,她的那个位置,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来运作争取,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说明一点。”
王复兴身体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眼神中的jīng光一闪而逝,随即又变得暴躁而疯狂。
储君说话极有技巧,看似没有示弱,但却承认了一件他从未承认过的事情。
那就是陈画楼候补领导人的身份。
她的那个位置。
毫无疑问,这句话代表着薛治国也是认同陈画楼具备坐上那个位置的实力的。
如此情况下,似乎可以把这句话看成是薛治国对待陈画楼的认可,也可以将之看成是他的妥协和退让。
“什么?”
王复兴冷淡问道,似乎没有听出对方话语中的意。
薛治国也不生气,轻轻笑了笑,淡然道:“我要告诉你的,也是你忽略的,那就是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们从政,而不是黑社会,不是动不动就想杀人灭口的犯罪分子,我想要拦住陈画楼同志,大可以使用官场上的规则,她现在还年轻,职务也不算太过重要,起码不算势不可挡,我大可不必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你不要忘了我的身份,我是在zhōngyāng全会上当选的总书记,年轻人,你的想太过极端,但你对我的怀疑,是对我的侮辱,是对我们党的侮辱,你别忘了,我有四十多年的党龄!我能做到这个位置上,不是没有过争斗,但党xìng,原则,都没有丢,你仔细看看,站在你身边的是谁,然后你在告诉你自己,你在想什么!”
王复兴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帝王本多疑。
“而且,如果真的是我指使人做的,这个婚礼,我也不会来参加,在退一步说,我从底层爬起来,一上升到这个位置,别人说我一句光明磊落,我绝对不脸红,这件事情如果成功了,我自然不会宣扬,但如果失败了,我也不会不敢承认,年轻人,我在提醒你一句,我的身份,我如果承认了,你还敢杀我吗?我想我一样可以离开,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承认?”
薛治国自信满满道。
王复兴却笑了,露出了一口没有被香烟熏黄的牙齿,轻声道:“你想错了。”
薛治国瞳孔蓦然收缩,身体也条件反shè般的紧绷起来。
“我现在就要离开,年轻人,你要留住我吗?”
薛治国手指微微颤动了两下,随即平静下来,盯着王复兴的眼睛,缓缓问道。
王复兴静静站在原地,似乎没有听到薛治国的问题一般。
薛治国也不说话,就这么死死盯着王复兴的眼睛,眼神愈发凌厉。
良久,王复兴才轻轻吸了口气,淡然道:“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