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胤睡着。
嫣儿手中的剪刀,停了下来。
她走到前面,看着左胤的眉眼,蹙眉想着怎么化妆,随即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床上,拿起一床棉被,盖在了左胤的身上。
至少,这样能睡得好一些。
不会感冒。
……
吴靖遇袭的消息,虽然没有在民众之间流传开来,但是各方势力,却都知道了消息。
北地,燕王府。
燕王卢定北人好好的,却平白无故生了大病,人们私下都议论纷纷,是燕王在元嘉北伐之时,杀戮过重,这才遭了天谴。
眼下,燕王的房间里,只有三个人。
燕王躺在病床上,全身散出浓重的药草苦味,他须洁白,人也干瘦如柴,哪里还有曾经的“狂夫”模样。
黑凌乱的卢玄琅,则拿着一封密信,正在仔细地看着。
明明上面只有一行字,但他却看了很久,似乎要仔细确认,自己究竟有没有看错。
返回北地的卢慕楚,跪在床边,对眼前的这一切,难以置信。
他才刚刚见到自己的父亲,却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眼前这个老人,就是雄才伟略的燕王。
堂堂的燕王,身体的底子在,生活条件优渥,府里的药师医师也都是天下顶尖,为何会成为这个样子?
而且,从他进入燕都,事情就似乎有些不对劲。
明明是民风豪放,但是燕都却暗中戒严,究竟在防备什么?
就算自己的父亲有什么不测,下一任的燕王,明显是二哥卢玄琅的,北地要说悲伤,肯定会有,但要说生乱,却绝无可能。
况且从他进入燕都,到这里,一路上,没有与任何北地的官员武将接触。
这,又是为什么?
卢慕楚跪在地上,用膝盖往前走了几步,看着憔悴的父亲,说不出话来。
卢定北却没有多言,而是爱惜的抚摸着卢慕楚的脑袋,眼睛之中,只剩下了回忆。
似乎是有些怀念,那个叫做“楚”的女人。
父子二人,有些沉默。
卢玄琅终于确认了密信的内容,轻轻地道:“吴靖死了。”
声音虽轻,却掩饰不住他的欣喜。
“咳咳……”
听到这个消息,卢定北大声的咳嗽了起来,气息浓厚无比,咳嗽地脸都通红起来,而额头之上,青筋暴起。
卢慕楚虽然心中震撼,但是自己的父亲这个样子,他也只能帮忙揉着父亲的胸膛,帮他缓解痛楚。
卢定北缓过气来,咬牙道:“四大宗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