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成想入学后的某堂昏昏欲睡的理论课,教授便提了一嘴世纪之交的“盲流”以及其相关案例,他当时醍醐灌顶,下了课就把教授拦住。
于是转专业的计划作废,他就这样留在了这个被调剂事先也不了解且是学校边缘学科的冷门专业。
可能这才是母亲真正的指引,指引他从后人专业的角度去层层抽丝剥茧出,他父母那个时代的悲剧。
“国内社会学的发展前景实在不好,我那些学长学姐读研或找工作,基本不会再从事本专业相关。而我一心是想要再学深入学精进一点的,大三的时候我恩师就建议,让我出国深造。”
“但深造只是深造,我从没打算留在那边,因为我的问题还在国内,我得回来解开它。”
滔滔不绝地说了很久,苏白口渴得厉害,起身倒了两杯温白开,顺手把另一杯递给司望时,司望的表情还在发懵。
“你一个人背负这些,太辛苦。”司望说。
睫毛一颤,眼泪又滚了下来。
“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也谈不上辛苦不辛苦。”苏白水都没来得及喝,直接上手给人擦眼泪,边擦边哄,心里软化成了云,“而且这些事情,只能我自己去完成。”
“我知道,听你讲的这些,我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司望瓮声瓮气地说,情绪低落,“以后你得告诉我啊。”
“嗯,什么?”苏白追问。
“这种需要你独自承担的事情。”司望抬了眼,泪光又泛了上来,“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我可以陪你。”
“也是。”苏白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告诉你了,你还能做份项目报告。”
司望眨巴着兔子眼:“你嘲笑我。”
“没有。”苏白耍赖地搂过司望,半晌没说话,就听他抽抽搭搭地吸气,外加规律的心跳声,略微失神。
温度也很合适,苏白想他可以一直抱着不撒手。
“没有就撒开我。”司望嘴上这么说,身体倒很诚实地没撒开他。
“司望,”苏白这才稍稍回神,“我很感激你,让我遇到了你。”
“应该说我遇到你才对,之前都是你找的我。”司望实诚道。
苏白笑笑:“但你每次都没躲开,不是么?”
丢人丢大发了。
奈何司望也控制不住自己泪腺,咬牙闷头埋苏白肩膀哭了会儿,最后倔强地为挽回些自己的面子,岔开话题:“午饭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