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杨易进入蜀中以来,已经快有半年光景了,杨易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陶贺”所干的坏事,也对他的根底知了解了八九不离十,却如何也想不到连“陶贺”这个人都是假的。这样的剧情实在是太过于惊骇,也只有在前世的影视作品中才能见到。
陶盈盈的愤怒并没有让陶庸有一丝悔意,却见其看了眼陶盈盈笑道:“你个贱婢,若不是当年老夫好心收留你们母女两,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却不想养虎为患终自负!”
陶盈盈有些绝望的冷笑道:“你的好心如果让老天知道了,只会让你不得好死!七年前,我才十四岁,你这个畜生便玷污了我,后来更是用母亲威胁我,为你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那些从京城来蜀中为官的人都是怎么死的你忘了么?你让我委身于他们,然后每天给他们吃慢性毒药,你说只要他们无声无息的死了,你就是蜀中之王。就单是这一条罪状,足以让你成为天下共愤的逆贼!!”
站在一旁的杨易也摇头叹道:“坏人我见过很多,坏到你这样彻头彻尾的人,实在是天地不容。”
杨易又看了眼绝望的陶盈盈,总算明白了这个女人有着怎样的悲惨命运,还未出生就家破人亡,十多年来在陶庸这个魔鬼的掌控下活的生不如死,很难想象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哈哈哈!!”陶庸一挽衣袖,眯着眼对陶盈盈冷笑道:“你应该感谢我才是,二十年前若不是我冒充你父亲来蜀中上任,你以为你那软弱的爹能在混乱的蜀地存活下来?能够在蜀中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如不是我,你和你那娘早就死在了荒山野岭当中尸骨无存了!额对了,老夫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这些年你一直问我你那疯子母亲在哪里,我现在就告诉,她早死就死了。”
陶盈盈闻言猛的抬起头来,血红的双眼不可置信的瞪着陶庸道:“你…你不是说我娘还活着吗?”
“哼…自从我将你带走之后,那婆娘就疯了,被我关在深山当中每日里哭天喊地的,十年前她疯病发作,趁着看守的人不备,自己跳河死了,尸首早就喂了江中的鱼儿,我若是不骗你她还或者,这十年来,你会任由我摆布吗?哈…哈哈!!!”
“你不得好死!!!”陶盈盈近乎撕心裂肺的吼道,眼中流出的眼泪竟然全是血色。
陶庸笑道:“这十多年来,你无时无刻都在诅咒老夫,老夫一样活的好好的,相信以后也会活的好好的。”说着转头看向杨易狞笑道:“你说是也不是,殿下?”
陶庸知道杨易和陶盈盈可能关系不一般,否则陶盈盈也不可能宁愿不要自己的性命,也要帮助杨易,所以陶庸将陶盈盈的身世说了出来,让杨易为了保住陶盈盈好放他安然离开。
杨易面目阴冷的盯着陶庸,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要杀死一个人,想要将其剁成肉泥,然后丢去喂狗。
“我不信神佛,但我相信你这样的畜生连十八层地狱都不配进去!”杨易咬牙道。
陶庸笑道:“哈哈,殿下说的甚是,所以老夫很怕死,我必须要长生,我不能死!如果今天你不放我走,这个贱婢也将跟我一起上路,老夫要让她永生永世都摆脱不了我!!”
杨易犹豫了,虽然他认为自己和陶盈盈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但无论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甚是可怜的娇弱女子香消玉殒,更何况陶盈盈确实帮了自己的大忙,而且是用她自己的性命在帮助自己。
“公子…”杨易正自犹豫,忽听陶盈盈对自己轻声唤道。
杨易转头看去,只见陶盈盈一脸悲怜的看着自己,喃喃道:“这些年来,我虽然身不由己,但却也是干了许多坏事,我每天夜里做恶梦都会看到那些枉死之人来找我寻仇,好累…真的好累…”
忽的陶盈盈又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道:“我这一辈子过的最开心的日子,就是在苏繁的那段时间,跟在你身旁,让我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一个真正的人样,我喜欢你煮的面条,我喜欢你哼唱的曲子,我喜欢你讲的故事,每一次笑都是由心的笑,要是永远都能跟着你该是多好…”
陶庸笑道:“殿下你听到了吧?放了我,我就放了她,大家皆大欢喜有何不好?用这么美丽的鲜花来换我这条老命,这可是赔本买卖。”
陶盈盈却仿若不闻,依然面带甜笑的自语道:“你那日跟我讲那梁祝化蝶的故事,说殉情的祝英台纵入坟墓时脑子是不清醒的,蝴蝶的寿命可能只有一个月那么短,为何不活来下来永远的惦怀。可我却觉得,人活着一定要有心灵上的支撑,否则心死了,人有没有活着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区别,能够化作一只小小蝴蝶,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是一瞬间也是美好的。”
“盈盈姑娘…”杨易想要劝慰两句,却有不知从何说起,只道:“你放心,我不会让这老贼伤害你的,以后也不会有人再伤害你!”
陶盈盈却笑道:“我相信你说的话,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真正关心过我的人,有你这句话,我已经很知足了,只可惜我并没有资格去得到你的关心,如果有来生…”
说这话时,陶盈盈的眼神已经变的极为迷离,似乎看到了自己来生能像一个常人一样活的很开心。
杨易心下猛的一怔,一种不详的预感徒自生气,惊呼道:“不要!!!”
话音方落,却见陶盈盈面带微笑的看着杨易,轻轻摇了摇头,忽然身子猛的往前一扑。一旁陶庸大惊,再想抬手收回架在陶盈盈脖子上的匕首时,却已是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