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氅武士一方的首领是一名千夫长,他带着银色头饰,胸前有护甲,正大声指挥手下包围对方。
他做梦也想不到冷箭居然会从后方射来,这一箭力量强劲,速度极快,‘噗!’一声从他后颈射入,箭尖从咽喉透出,千夫长身体晃了晃,翻身落马。
首领被射杀,局势立刻反转,黑氅武士无心恋战,他们纷纷调转马头向西逃离,不多时,七百余名武士渐渐奔远了,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这时,白氅武士飞奔上前,用手按住胸口躬身行礼道:“感谢勇士出手相助,护佑牙帐首领不失!”
郭宋也微微欠身道:“在下是唐人,跟随大唐皇商队伍北上,适逢交战,略微稍助一力,不必客气!”
白氅武士首领顿时又惊又喜,“是李安的商队吗?他在哪里?”
郭宋向南方一指,“他们在南面暂避!”
白氅武士首领立刻招来两名手下,让他们去迎接大唐商队。
这时,北方传来一阵阵号角声,只见远处出现了无数旗帜,一条黑线出现在十几里外,白氅武士首领顿时大喜,“都督回来了!”
…………
李安一行受到了思结部的热烈欢迎,尤其是郭宋,更是享受了贵宾待遇,住进了仅次于王帐的叶护大帐,不过郭宋最终还是婉拒了,他实在不习惯那种四个少女陪侍,连喝水也要用黄金宝石杯的奢侈生活。
他最终住进了铺着羊皮的普通客帐,下午,一名三十余岁男子走了进来,手按在胸前,向郭宋躬身行礼道:“在下木满合,是萨勒都督帐下梅录,用你们唐人的话说,就是内务总管,很愿意为郭公子效劳!”
木满合看起来很精明能干,在长安呆过很多年,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
郭宋请他坐下,对他道:“我这次来思结虽然和皇商结伴同行,但实际上我另有要事!”
“我知道,李安已经对我说了,好像公子是来赎人,我们这里是有二十几个汉人,但最近的一个汉人也是去年到来,而且不是掳掠过来,是一个铁匠,带着一家人跟随商队过来后,就在思结部定居下来,是去年九月的事情。”
“我的两个朋友是在丰州南部被掳掠的,掳掠他的骑兵有三十人左右,身穿黑皮甲,头戴火焰饰物,每人都披着一件黑色大氅。”
木满合点点头,“那就是是阿布思部,公子也看见了,我们的士兵都穿白色披风,而且阿布思部的军队则披黑色大氅,大氅带红边者为百夫长,银边者为千夫长,金边者为万夫长。”
“是黑色大氅带红边!”郭宋补充道。
“那就没错了,应该是阿不思的骑哨百夫长,一般都是以三十人为一队。”
郭宋沉吟一下问道:“阿不思和思结是什么关系?”
木满合淡淡笑道:“阿不思又称为西思结,是思结的一支,我们最早是一家人,他们都督阿不思。穆特还是我们都督的岳父。
但从八年前开始,两家逐渐交恶,时常有冲突,这次对方趁我家都督去东面巡查之时,派兵来偷袭牙帐,企图掳走都督的妻儿,牙帐护卫不多,多亏公子及时出手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家都督感激不尽。”
郭宋脸色露出失望之色,原来施童是被阿不思部掳走了,和思结部没有关系。
他忽然想起一事,又连忙问道:“阿不思部和薛延陀是什么关系?”
木满合一脸愤恨道:“他们是盟友,正是薛延陀部从中挑拨,才使东西思结分裂,薛延陀部还承诺过阿不思。穆特,帮助他们吞并思结部!”
郭宋负手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今天阿布思派兵偷袭思结部牙帐,难道就这么算了?”
木满合摇摇头,“我们当然要报复,这一次我们要彻底灭了阿布思的牙帐,都督希望你也能参战!”
“为什么会想到让我参战?”
郭宋着实不解,虽然他之前助了思结部一臂之力,他毕竟是唐人,草原各部落之间的战争一般都不喜欢外人参与。
木满合沉吟一下解释道:“我们和阿布思部落斗了八年,一直在等待机会灭了阿布思的牙帐,而你的到来,使我们看到了希望。”
“我还是不理解?”郭宋更糊涂了。
木满合目光中闪烁着神采,他注视着郭宋道:“阿布思所供奉的神灵就是一只银狼,而你射杀了白狼王,你就是长生天派给我们神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