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妮的一再解释下,薛昌贵仍然不依不饶,事已至此,他这张老脸丢就丢吧。
只要能给儿子薛凯找到买房的钱,他在所不惜。
安妮的忍耐达到了极限,直接叫来了公司的保安。
只见四个一米八几,训练有素的保安把薛昌贵和陈翠兰架了出去。
陈翠兰还想进去,却在拉扯中打断了自己的珍珠项链,而薛昌贵也从暴发户被打回原形,因为被赶他黝黑的脸皱成一团。
而陈翠兰也停下了反抗,忙着俯身捡滚落的珍珠,人来人往,散落的珠子也随着人们的脚步被踢到了不同的角落。
他们的命运此刻跟珠子的命运何其相似,没有坚固的经济基础,却有爬上高楼的痴心妄想。
人到中年,无力回天,只能借机到处博一点救济,以求个安生。
“别找了,夜市三十块钱买的假货,不要在亲家公司门口丢人现眼。”
薛昌贵扯掉让他差点窒息的领带,也脱掉了让他闷热烦躁的外套站在阴凉处,衬衫后背已经湿了一大块。
“我还不是为了配上你那一身行头,电视里贵太太们戴珍珠显得贵气很,所以我才戴的。”
“人家是珠光宝气,你是一肚子气。”
薛昌贵没说错,陈翠兰的肚子鼓鼓的,生完孩子再没瘦过,跟吹了气的气球,可不是一肚子气。
“你能好到哪去?”
。。。。。。
“跟块煤炭一样,配你我绰绰有余。”
因为天气炎热,陈翠兰只得站到老薛旁边的阴凉处直擦汗。
“好好好,我不跟你吵,今天我们是来要彩礼的,你可不要误了正事。”
“人家根本不见我们,我们上哪要彩礼?”
薛昌贵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跟陈翠兰被大地炙烤,他在心里暗暗发狠心,今天见不到人绝不离开。
只是陈翠兰实在受不了在外面这样待着,活受罪不说,路过的人都以奇怪的眼神看向他们。
陈翠兰确实没吃过苦,跟薛昌贵站一起更是对比明显。
她虽然是一个农村妇女,但是皮肤却白皙光滑。
长年在室内麻将桌上的女人,除了双手摸麻将的那块指甲盖大小的老茧,再看不出来有什么操劳的地方。
老薛的双手就跟两把钢丝刷一样,常年的劳作,干活,让他的手粗糙无比,甚至在触碰到的时候硌人。
陈朗的妈妈杨怡一下车就注意到门口的中年夫妇。
“杨总好。”
安妮热情地跟杨怡问好。
“安妮,外面那两个人是干什么的?看他们像是在等人。”
安妮不用看都知道是那对来认亲的假亲家。
“刚才是有一对中年夫妇过来说要见董事长,他们还说。。。。。。”
“说什么?”
“他们说跟董事长是亲家。”
杨怡点了点头,心里大概知道他们是谁,转身出去决定会一会未来的“亲家”。
“你们好,请问是找陈总吗?”
薛昌贵见杨怡跟他说话,竟然产生了一种想逃的感觉。
杨怡穿着淡蓝色新中式套装,她温婉端庄,贵气逼人。同样也是戴着珍珠项链,却比陈翠兰好看一百倍,不,是一万倍。
薛昌贵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他不敢直视杨怡的眼睛,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
“我们,是来找陈亚林陈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