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思弦知道几人想破脑袋也不会有答案,便痛快道:“因为矛盾爆发了,张雅兰决定单干,而且——这仅仅是我的感觉,没什么事实根据——可能跟我有关。
我恰好是在那个时间段回国,成了你的副手。”
闫思弦指指吴端,“你是那个追查亚圣书院案的警察,李建业案出现异常的时候,疯子团伙一定对你做过功课,通过楚梅他们知道你是当年的卧底。”
他们尽其所能盯住你的动向,所以,当我成了跟你同组的副支队长,张雅兰第一时间发现我可以利用,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利用就开始了。”
“你有什么值得利用的?”
“那可太多了,至少我有钱,说她是有目的接近想要嫁给我,我都信。”在吴端反驳之前,闫思弦问道:“你也有过这方面的怀疑,不是吗?”
吴端没话了。
闫思弦得了胜利一般,又打了个指响,继续道:“你的身份在他们眼里可相当尴尬。
一方面,你是唯一肯为当年的受害者坚持的刑警,是个好人,另一方面,他们其实已经不需要你查下去了——一个会帮倒忙的好人。
我必须得说,没对你杀人灭口,再次充分体现了这个团伙的自律。而张雅兰要摆脱的,就是这个。
她显然还没意识到,长久以来,保证她不被警察抓住的正是这种可贵的自律。”
“我不明白……”
“你还记得审问许阳时他所表达的观点吗?他觉得精神病院和福利院是疯子的乐园,疯子们只有呆在那种地方,才不会受到歧视,他痛恨将他当成异类的普通人,排斥他们。
那你说在疯子们眼中,张雅兰是不是异类,是不是会受到排斥呢?”
吴端皱着眉,“你别告诉我,你所说的组织内讧,跟小学生排挤同学是一个道理。”
闫思弦沉默思索了片刻,一摊手,“还真就是。”
“兄弟行不行啊?太不靠谱了吧?”
“哪儿不靠谱了?”闫思弦反问,“人的劣根性在小时候是**裸的体现,随着年龄增长,虽然学会了伪装,但也只是换种形式。
对张雅兰来说,她为疯子团伙提供金钱支持,是金主,疯子们理应乖乖听话,奉她为老大,可疯子们显然不买账,甚至排斥她,以至于她做为一个正常人的某些复杂**——比如利用杀人来赚钱,或者别的什么,我现在还不知道——总之她的**无法得到满足。矛盾往往就是从不为人知心理失衡开始。”
吴端不置可否,闫思弦继续道:“简单回顾一下张雅兰现身以后发生的重要事件,你就能看出端倪了。”说着,闫思弦拿过一张空白a4纸,用钢笔在上面写道:
重逢张雅兰
胡志明遇害——凶手杜珍珠
李八月孩子遇害——凶手郭子爱
胖子遭绑架——凶手孙坚成、侯顺等
乔丽死——凶手孙吉成
闫思弦的字明显是下功夫练过的,乍一看之下张牙舞爪,狂得好似在昭告天下老子有钱又有颜,却又苍劲有力,乱中有序。
他写完,吴端还真看出了一些异常。
“胖子!”吴端道:“是胖子把张雅兰介绍给你的吧?”
“我在想,胖子为什么给我介绍女人?这不符合他的……怎么说呢,他就算能听进去我的话,有把我当大哥的意思,但也绝对不会刻意讨好我,顶破天了有什么好事儿能想着我,他那种天生浸在钱堆里的人,字典里根本就没有’讨好’这一说,你明白吧?
所以他把张雅兰当个贡品似的双手奉上,这就已经反常了。
再加上,张雅兰是长得好看,但说真的,没好看到那种程度,胖子有点表演过头了。”
“表演过头……你是说,他是在配合张雅兰表演。”
“被胁迫或许更恰当,张雅兰通过疯子团伙了解到胖子曾经找人顶罪的事儿,于是胁迫胖子,把她引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