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吴端一边朝着前方看去,一边整理裤子拉链。
“看到了吗?”闫思弦的声音有些急切。
吴端的确隐约看到了一个小红点,远远的。天实在太黑,那红点又实在不清晰。
闫思弦却笃信道:“是火光!那儿有人!”
吴端拍拍他的手,让他先撒开。
闫思弦一松手,吴端先抹了一把嘴,虽然他自己方便完也没洗手,但没办法,人就是不嫌自己脏。
“那是咱们过来的方向?”吴端问道。
闫思弦看看近处营地的火光,又拿出指南针看了看,“就是咱们过来的方向。”
“进山采药的村民?”吴端疑惑道。
“早了点儿吧,三伏天才开始采药,”闫思弦道:“过去看看?”
吴端回头看了看营地,摇头,“太远了,一去一回少说得二十分钟,咱们不回去,守夜的同事肯定着急,先回去说一声。”
“也行。”
五分钟后,两人悄悄摸出了营地,向着红点所在的地方探去。
那火堆跟营地相隔约摸百余米,两人走得很慢,脚步声被林间的微风掩盖。
越是走近,吴端越确信,那红点也是一处火堆,确切地说,已经不是火堆,而是几块还没熄灭的已经烧成了碳状的木头,正因如此,火光才几不可查。
闫思弦隐约看到,微弱的火光旁边,似乎蜷着两个人,在睡觉的样子。
他伸手拽了吴端一把,吴端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也看到了。
吴端轻轻推了闫思弦一下,意思是他已经选中距离自己近的那个,让闫思弦去制服另一个人。
闫思弦便等着吴端的动静。
吴端快跑几步,已经瞄准了选中之人的手臂,待到了跟前,便可以稳稳地一个擒拿。
就在他动身的瞬间,闫思弦也跑向了另一个人。
那两人睡得极轻,其中一个在听到脚步声的瞬间便从地上弹了起来。
“操!”
吴端吓了一跳,忍不住骂出声来。他开始怀疑这两人刚才究竟睡着没。
弹起来的瞬间,黑影飞起一脚,踢向了地上灼红的木炭,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一块木炭被踢散,顿时火星飞舞。
还有一块木炭直奔闫思弦面门,吴端怕伤着他,向前的冲势一顿,那胳膊肘将木炭撞飞。
幸好他穿着长袖的速干衣,与木炭接触的时间又非常短暂,并不会烧伤。
只耽搁了一瞬,两道黑影已经飞也似地往密林逃去。
“别跑!警察!”吴端低声喝到。
那两人却跑得更快了。
天太黑,吴端闫思弦只能凭借脚步声追击,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地上树干上,闫思弦不记得自己追出去了多远,也懒得计较脚下滑了多少下。
黑暗中,他的听觉被无限放大,他能清楚地分辨哪些是吴端的脚步声,哪些是那两道黑影的脚步声。
吴端和他一样,脚下放着小心,并不敢大步去追。
而那两个黑影,步子很大,显然对树林十分熟悉。
四人沉默地追逐,都不出声,追与被追的人都不愿暴露自己的位置,像一部怪诞的哑剧。
终于,吴端拦住了闫思弦。
吴端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将闫思弦拦住,他用极小的声音在闫思弦耳边道:“不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