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我只断断续续梦到过一些零散的场景,没有前因后果。”
“可是见过那条裙子之后,在离开昭陵的那天夜里……我全都想起来了。”
“我错了,江雾萦,前世今生我都大错特错。”
“我自欺欺人,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意,满口混账话……也没有好好对你。”
江雾萦望见他墨镜之下两条水痕,蜿蜒淌入口罩内,一时惊诧道:“薄二少……你哭了?”
薄澜息自觉难堪地粗暴抹脸,又低声下气道:“我……我还有弥补的机会吗?”
江雾萦只是缄默。
对于薄澜息骤然的剖白,他委实心烦意乱。
在江雾萦的认知里,那段婚姻让他稍稍脱离了江达曙的掌控,也认识了善良的薄家人,是薄澜息让他从中获益。
至于薄澜息难以释怀的恶语与冷待,江雾萦更不放在心上……天生迟钝的感知令他难以理解薄澜息为何愧疚至此。
细细回想,他甚至已不记得那半年里薄澜息说过什么。
江雾萦笃信自己与薄澜息不会有任何感情纠缠,才心安理得地将他当作薄澜悬的代替品。
他不会因薄澜息的口不择言而难过,薄澜息也不会因他的利用而伤怀。
不掺杂感情的时候,一切都可以计算得清楚明白。
……可薄澜息现在说喜欢他,又将自己摆在如此卑微的位置。
于是江雾萦轻声道:“薄二少,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亏欠,也不需要弥补,你说你喜欢我……那如果不再见面,或许慢慢地也就不喜欢了。”
小兔子望着他墨镜底下那如泉涌的水迹,忽然觉得自己在欺负人似的。
他不愿意欺负人。
他想了想,将手中的蛋糕盒的提手穿过薄澜息五指,宽慰道:“今天你过生日,这个蛋糕不太好看,但味道应该还可以,送给你吃吧,生日快乐。”
他又补充道:“如果不喜欢,扔掉也没关系的。”
“别哭啦,”小兔子朝他挥挥手道,“总会忘记的。”
他才转身迈出半步,腰间便猝然环上一双肌肉结实的手臂。
薄澜息从背后死死抱住他,艰难道:“忘不掉……永远都忘不掉了,江雾萦。”
alpha滚烫的眼泪落在江雾萦肩窝里,无奈背负情债的小兔子怅然地叹了口气。
刚想将薄澜息的手臂扯开,鼻尖便敏锐地嗅到了一点熟悉的气味。
兔耳朵上的绒毛登时一炸,随即便有意味不明的低沉嗓音传入耳中——
“宝宝,怎么还没有回家?”
江雾萦吃惊地望着大步流星走来的薄澜悬。
对方仿佛摘除什么脏东西似地,将薄澜息的两条胳臂一点一点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