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聚于前堂议事的燕军各将领已经到齐,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神情中带着几分兴奋,和跃跃欲试的战意。
闻知萧凡已去了“下面”的消息,朱棣尚无表示,坐在他旁边的道衍和尚却拍案而起,惊喜莫名道:“萧凡死了?”
报信的亲军迟疑道:“是的。”
“消息可曾确定?”
“这……是他的那个道士师父亲口说的,应该……不会假吧?”
道衍呆楞了一下,接着忽然仰天长笑,喜逐颜开道:“此獠暴毙,实在是天助……”
话未说完,萧凡那张笑眯眯的俊脸便出现在王府前堂。
道衍一张脸顿时变成了乌紫色,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一副白日见鬼的表情直楞楞的盯着萧凡。
“道衍大师,您的感慨还没发完呢,别理我,您继续感慨,实在是什么呀?”萧凡的笑容非常和善,令人如沐春风。
道衍神色数变,表情立马从惊喜变得惊疑,然后又从惊疑变成了悲痛怆然。
“实在是……天不佑善人呐!”道衍悲声高呼,眼眶中的泪水在打转转。
这回换萧凡楞住了,呆了半晌,终于朝他竖了竖大拇指,由衷道:“厉害!绝对的实力派。”
泪眼朦胧中,道衍又假装大吃一惊,欣喜莫名的上前紧紧握住萧凡的手,大声道:“啊!萧大人你活过来了?老天终是有眼的啊……”
“高不高兴?惊不惊喜?”
“高兴!惊喜!”
“我其实是诈尸啊……”萧凡吐着舌头翻着白眼道。
哐!
道衍急步往后一退,倒在后面某位将领的身上,顿时带翻了一大片,前堂一片混乱不堪。
朱棣阴沉着脸道:“萧大人,咱们可以说正事了吧?”
待到前堂恢复了安静,萧凡左右推脱之后,被安排坐到了朱棣的左侧,北平诸将则分两排而坐,众人目光一致的盯着朱棣。
朱棣站起身,冷冷环视众将领,沉稳道:“相信各位已经知道了,五日前北元鞑子犯我大明疆境,他们兵进神速,一日之内便攻占了关外榆木川,如今兵锋已至开平府,开平若破,他们必然继续南下,或攻打山海关,或攻打长城延庆隘口,若任由他们攻破了山海关或延庆,关内便是一马平川,北平府危在旦夕,诸位都是久经战阵的百战将军,蒙古骑兵过了长城,入了关,会有什么后果想必各位都清楚吧?”
诸将神情凛然,纷纷点头。
朱棣再次冷冷环视诸将,语气森然道:“先帝十余年前命本王戍守北平,为的便是守卫我大明疆土,不使一分一寸有失,如今鞑子南下,大举侵我大明,屠戮百姓,攻占城池,我等身为戍边之将,久沐皇恩,身负百姓子民生死大事,怎能坐视鞑子张狂至此?”
朱棣狠狠一拍身前桌子,嘶声大吼道:“本王戍边十余年,向来是我打别人,何曾被人打到家门口来了?这是奇耻大辱!诸将谁为本王洗刷它?”
众将领群情激愤,同时起身抱拳,大喝道:“末将请战!”
朱棣瞪着血红的眼睛,一股凌厉的杀机倾泄而出,语气冷若冰霜,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本王要你们把这五万狗鞑子一个不剩的全部留在关外记住,一个不剩!”
“是!”
众将齐喝,前堂随着轰然的盔甲铁叶作响而变得杀气冲天,北平诸将脸上布满了浓郁的激愤之色,一个个瞪着双眼,像一只只在笼中不耐游走的怒兽,急待出笼一口咬断敌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