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栩:“要进去?”
颜君齐:“嗯。”
卢栩:“我酝酿一会儿……”
他得琢磨琢磨怎么说开场白。
不待他琢磨明白,上次帮他写文书的文吏恰巧从外面回来。
“又是你呀,写文书?”
卢栩一看,熟人!“是我是我。”
“你那芝麻酱琢磨出来了吗?”
“琢磨出来了,我正想菜谱,这两天就能做出来,一定给您送一份儿来。”
卢栩拉着颜君齐跟着文吏混进县衙。
“行,我等着尝尝。”
卢栩接着问:“县令大人在吗?”
“在呀,你小子还要找大人?”
卢栩笑吟吟:“我们要上书给大人。”
文吏笑容僵了一瞬:“你要什么?”
颜君齐将信札掏出来:“学生有书上报县令大人。”
文吏:“……”
友好的气氛戛然而止。
他在观阳县衙干了七八年,有人上书这事还是头一次碰到,稀奇!
文吏有心想问问他们要上什么书,但卢栩和颜君齐谁也不肯说。
见卢栩笑得没心没肺的,文吏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不过还是虎着脸吓唬他们:“胡乱上书惹恼了大人搞不好是要挨板子的。”
卢栩:“哪儿能,我们要和大人反映些实情。我听说县令大人爱民如子,就是我们说了什么有失分寸的话,他老人家也不会同我们计较的。”
文吏一想也是,他们大人岁数大脾气小,是世家旁支出身,涵养好着呢。
便也不再多想,领着他们去见县令。
观阳县令年有五十五岁,不到致仕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人清瘦,脸上有挥之不去的淡淡愁容。
他出身世家名门,虽是旁支,年轻时也有一番抱负,但时运不济,五十多岁也只做到了一方县令。
从四十九岁调到观阳,他也歇了再进一步的心思,只想教化百姓,施行文教,治好他的一亩三分地。
听闻有个童生要见他,王县令诧异一番,倒没嫌麻烦,穿着一身便装便从后衙出来了。
颜君齐报上姓名,王县令已经想起了他的籍贯。
观阳县远离中枢,又是征粮征兵之地,文教并不兴盛,他们整个县的举人、童生也不足百数,抄到一折纸上都要空半张纸,王县令对他们名字都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