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人沉默一会儿,三叔又岔开了话题,“那个小子,是我家最小的,叫卢福,那个是我家老大,卢辉,在这群兄弟里排行老二,前一阵子也才从朔州回来,多亏栩娃找人托关系,他运气也好,没上战场,就养牲口运粮食了……”
三叔、四叔将家里孩子一个个介绍了,二叔不怒自威的神情渐渐放松,盯着家里一院子孩子,神情温柔下来。
他在战场饱受生死苦寒,浴血杀敌,都值得了。
三叔数了一圈儿,“哎,小文呢?”
四叔往院子里一瞧,全家都在,就缺卢文一个,不禁也笑了,愉快地把卢文从小到大的事迹卖了个遍。
“如今他可是你儿子,二哥,你可得好好管。”
二叔哭笑不得,老四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看热闹起哄,一点儿没变,“我都回来了,哪有还让孩子过继给我的道理,别难为孩子和弟妹了。”
三叔也朝四叔脑袋上打了一巴掌。
四叔不痛不痒地揉揉脑袋,“二哥,将来你怎么打算?”
二叔道:“朝廷补了我些钱,回头再说吧。”
“那……”四叔有点难以开口,看看三叔,还是道,“惠香姐她……也嫁了好些年了,你……”
二叔神色没多大变化,“那就好,我没耽误了她……她嫁去哪儿了?”
四叔道:“南桥镇。”
二叔点头,“不算太远。”
三叔、四叔对望一眼,长叹一声,没再说话。
二叔沉默一会儿,起身道:“我去看看大哥。”
三叔怔了下,“你不知道在哪儿,我喊个人领你去。”他高声冲院子喊,“卢文!卢文!”
卢辉听见,推推躲在柴垛边的卢文,“爹喊你。”
卢文不情不愿拍拍裤腿起来,噘着嘴一步一挪走过来,瓮声道:“四叔……”
看着他俩爹,“爹”字嗫嚅了几遍,也没喊出来。
三叔朝他屁股上踢一脚,“你二伯要去看看你大伯,你领着他去认认路。”
卢文反应一会儿,欢天喜地道:“好!二伯我领你去,你回来了要跟大伯好好说说,咱们拿点儿祭品吧,我去拿香烛!”
他欢呼一声跑了,径直冲向他娘,“娘,二伯要去看大伯,你快帮我拿点香烛!”
全家都被他咋咋呼呼吓一跳。
卢庆兄弟三个摇摇头,这劲头儿,老四还真没冤枉他。
山上冰雪未化,卢庆没让别人跟着,只带着卢文提着卢栩刚做好的菜、馒头和酒,拿了香烛上山。
卢文手脚并用往上爬,边爬还和卢庆聊起天,“二伯,你在军中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