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能在登州干县令的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第二天卢栩一脸便秘地履约去登州粮铺卖粮食,看见崔县令那叫一个精神抖擞春风满面,好像昨晚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苦不得志的人不是他。
卢栩咬牙,这局是他输了,学习了!
崔县令自知理亏,也没压价,按登州粮食市价当场收购当场卖,一分钱利润没赚,全按收购价卖给百姓了。
卢栩收了银子,心情好转,没忍住又吐槽起崔县令来:“崔大人,我以后又不是不来了,登州又不大,何必非要留这么多粮食。”
崔县令得了便宜,以春风化雨的态度陪卢栩说话,“我们县城不大,周边百姓还是不少的,你瞧,二十车粮食哪里够卖?”
他搞的也是限购,除了稻米,一人只准买一斤。
而稻米的价格更是高到让卢栩咋舌,他留在登州的可是没舂的稻谷,价格比观阳的精米还贵。
崔县令身为一县之长,自己都舍不得买。
卢栩同情心又泛滥起来,那点儿上当的怨气也散了,反正时日还早,大不了后面他们走快点,赶在入冬前再往北送一趟粮食。
想着想着,卢栩还真心实意为登州计划起来:“崔大人,我瞧登州也没什么像样的客栈,日后商队多了总不好都借用驿馆,不如修建几处大些的客栈酒楼?”
登州小,本地势力不如大县那样盘根错节,崔县令既是本地人又好说话,卢栩打算把登州当个商路上的重要停靠站。
既然打算做停靠站,那当然不能吃住太差。
就昨晚那个驿馆,又破又差不说,理论上也只能官用军用,他一个普通小商人占用官方驿馆也实在不是回事。
一次还情有可原,次数多了可就说不过去了,万一将来谁想搞死他,就这一条就够把他扔去吃年牢饭。
他还是老实花钱住民间客栈吧。
不过崔县令听他是这个建议,就打起哈哈。
他对卢栩昨晚说的商路计划当然是很心动的,还愿意给卢栩提供各种帮助,前提是不花钱。
没办法,他们登州穷啊!
三年了,他想修的水渠还没影,想盖的粥棚还没盖,想修的城墙还是要塌不塌。
客栈?
他们驿馆都没钱修缮,还盖客栈?能将就睡就行了,哪儿那么多穷讲究?
不管卢栩怎么游说,崔大人就是一个态度:没钱。
眼看卢栩从早上说到中午,不停给他画大饼吹蓝图,崔大人却越听越觉得不靠谱。
什么未来十年,未来百年,卢栩下一趟还来不来都不好说呢。
永固县那是什么地方啊,横穿朔州做买卖,小伙子真敢想。
“登州的情况,卢兄弟也看见了,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条件有限。”想着卢栩那二十车粮食,崔大人也没好意思把话说得太绝:“这样吧,我给你划一片空地,你自己去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