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夕狠呆呆地瞪向他,只要他敢再喊一句,立刻上前将他的脑袋拧下来。
崔义玄发现金夕已近癫狂,忙上前说道:“张使君息怒,陈硕贞已死,就让此人将尸首带走吧,你也瞧得出来,这里的人无法阻挡住他。”
张使君这才清醒过来,不自觉倒退一步,“可是,此人?”
崔义玄明白他脑子里的想法,开口说道:“此人之力,不亚于十万之兵,倘若他是同谋,恐怕扬州、婺州甚至整个浙东都会被反兵占领。”
金夕毫不理睬身外之兵,怀抱尸首向外走去。
黑压压的士兵立即让开一条通道,再也没有人敢上前阻拦,只能眼睁睁瞧着他离去。他刚刚走出牢营,身后急匆匆驾马赶来崔神庆。
“公子,等等!”
崔神庆勒住缰绳跳下马来,气喘不停上前。
金夕毫无心情搭讪,边走边道:“何事,快说!”
崔神庆见金夕没有停步之意,急忙道出原委:“陈硕贞生前曾经告知家父,若是能够见到你,告诉你一句话:金夕树,藏云经。”
什么!
金夕止住脚步,茫然地看向怀中贞儿,既然知道自己活在世间,又为何自尽身亡,转脸瞧向崔神庆,以命令口吻问道:
“她于何处起兵?”
崔神庆如实相告,“睦州覆船山,”他见金夕如此悲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着实对不住,家父也没想到会这样,昨日他还在犯愁如何保全她的性命。”
金夕无法责怪这对父子,只好再言:“你告诉令尊,就说过几日我会去府中一叙。”
“好,好!”
崔神庆连声叫好,说罢,将手中黑马赠给金夕。
金夕携带着贞儿的尸体转路而行,冒着严冬冷寒直奔覆船山,他明白,那一定是贞儿起事之前存留的地方,在某一地存在一颗树,树下则埋藏着那本太乙山得到的经书,她知道自己索来无用,其意自然是要交给武媚。
他忽然想起囊中那颗丹药,停住马匹,取来仙丹,不管是什么也要试一试,他捏住丹丸向贞儿的嘴中送去。
怪状发生!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丹药送入贞儿口中,仿佛她的唇边有着巨大气场阻力,刚要挨近便被推开。
仿佛温媱或者贞儿绝不吞噬这颗丹药。
“贞儿!”
金夕大声呼唤,不断摇晃着她的身子,以为怀中女子仍在活着。
许久,贞儿也无反应。
婺州府内,崔义玄等人在厅堂端坐,无一不为陈硕贞的自杀唏嘘不已。
张使君脸色难堪,盯着崔义玄问道:“眼下,陈硕贞已死,尸体也被抢走,我们如何向长孙太尉交代?”
崔义玄毫不气馁,冷眼观向张使君,胸有成竹般地唤道:“副史!”
“卑职在!”一旁的副史上前听候。
“拟书奏报朝廷,言张使君恪尽职守,亲审逆首陈硕贞,陈氏供言相认,为惩治凶首,警诫世人,着令已将陈硕贞赐死,斩其头,断其肢,碎其骨,并昭告天下,以儆效尤。”
“是!”副史答。
崔义玄直直盯着张使君:“这样使君总该满意了吧,相信长孙太尉一定对你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