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我心里更难受了,心脏像被绳子给勒紧了,难过的眼泪直掉,当我们重新回到田地头,沈晴雪没有下车,紧紧抱住我,身体颤抖着哭了。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道:“没事的,我们还好好的,人间疾苦有很多,是我们见得少。”
“我见不得!我见不得!……”
“我也见不得,可它确实存在。”
……
终于很久后,一台精神病院的医护车从远处驶来,我的手机便跟着开始震动,接通电话后我与他们碰了面,双方表达完了来意,我便指了指田地里坐着的疯子。
医护人员脸上露出警惕与恐惧,从车里拿出制止叉和一些类似逮捕工具的东西,警惕的向田地间走去,我连忙说道:“先等等,我看看能不能说服他,让他跟你们走。”
“精神病说不通的,我们很有经验,上次抓一个,十个人才按住他,有个同事还被打伤了。”
我不知为什么,心里更难受了,总觉得是我们害了疯子,我还是和他们说道:“你们等等,这样我心里很难受,我去和他说,一定把他说服,你们看行吗?”
“那你试试吧。”带队的医师摇头很无奈的说道,似乎觉得根本说不通。
我还是不愿意放下希望,和他们说了一声谢谢,便带沈晴雪一起朝疯子走去,小片刻抵达了他面前,我轻声试探着问道:“送你去医院,那里有饭吃,你去吗?”
疯子这次好像听到了,转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便看到了路边的医护人员。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呆呆的看着我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晴雪稍稍向前走了一步,柔声说道:“去医院吧,那里有人照顾你,可以吃饱饭,不会饿着,去吗?”
疯子沉默了,低头看着脚下狼狈拆开的礼品盒,很久,很久之后,终于点了点头。
我终于笑了出来,向身后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医护人员过来,医护人员仍然小心翼翼的拿着各种工具走来,片刻后几个人按住他,像逮捕犯人一样把他往车上押。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却很沉重,不知道究竟是帮了人,还是害了人。
突然,异变陡生,疯子即将抬脚上车的刹那,他突然回头,大声喊道:“妈妈!我要陪妈妈,我要陪妈妈,我舍不得妈妈!!我舍不得妈妈!!!!!!!!!!……”
我的眼泪猛的掉下来,我明白,他虽然疯了,可他也知道,如果我能吃上饭,我就无法陪妈妈,可如果我陪了妈妈,我就无法吃上饭。
就像我的手中没有剑,我就无法保护你,可是,如果我的手中拥有剑,我就无法抱紧你……
我转头看去,沈晴雪也哭了,热泪盈眶,下巴不断发颤,眼泪大滴大滴的掉。
我猛的不知哪来的勇气,快步跑过去对医护人员大喊道:“他不去了,抱歉,他不去了,他想陪着妈妈,你们的路费多少,我报销,我报销!”
几个医护人员面面相觑,最终把疯子放了,疯子快步跑向田间,快步爬上了坟头,抱着坟头嚎啕大哭:“妈,我不走,我不吃饭了,我不吃饭,我不走,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