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顺着她的眼神看向明尘,戏说道:“没想到如今不修边幅的山中道士,曾经也是江宁余家的小少爷吧。”
秀秀深以为然,问道:“那人情则是指齐氏?”
明远点点头:“余家长辈知道流放路上几多艰苦,怎么也要保全小的,师兄本家叔父正好是云霞观第七代知观,辗转之下,当时年仅十岁的师兄便入了云霞观。师兄入观前,齐家给了他一个信物,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会出手相助。”
“原来如此。”秀秀明白了,千转万转又转回来了,世事真是奇妙。
想到如今的齐家,秀秀有些迟疑,“那明尘道长是要向太妃娘娘求助吗?”
明尘斜睨了秀秀一眼,“京城那么远,我要是传信摄政王,等他老人家回了信,云霞观早被封了。”
秀秀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别直接惊动赵璟琰就行,由老太太转述比直面赵璟琰好太多了。
这桩心事落了地,秀秀语气轻松不少,回怼道:“老人家?你跟他年纪差不多大吧。”
明远摇摇头,玩笑道:“听说摄政王英武俊朗,师兄满面胡须,两人站一块,还说不准谁年纪更大呢。”
明尘黑了脸,把两人都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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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王府。
老太太今日收到了一封意想不到的信,她展开读完,半晌无言,想起被时光尘土掩埋的过去,眼中默默有了热泪。
清芳轻声走了进来,看见老太太一副缅怀思念的模样,不敢打扰,只尽量小声地把盘子放在了桌上。
过了一会,老太太抹了抹眼角,开口道:“十多年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有余家的消息。”
清芳对“江宁双壁”有所耳闻,曾经的齐氏和余氏像兄弟一般,可惜余家后来流放边疆,听说相继过世了,当初那样兴盛也寂灭了。
她惊讶道:“不是听说余家老小去边疆的几年内,都一一逝去了吗?”
老太太捏着信封,笑道:“还有一个小少爷悄悄保了下来,我也只听兄长提过,没想到现在还活着,而且就在离江宁不远的青梧郡。”
清芳笑着说:“这是喜事啊,老太太莫要伤怀了。”
老太太道:“他是好好活着,不过却无奈出家当了道士,就在云霞山云霞观中修道。璟琰近日要关天下道观,云霞观也被贴了官文,他不愿关,因此向我求助。”
这时,清芝匆匆进来,低声禀道:“老太太,京城来信,皇上前几日驾崩了,四皇子继位,王爷说安排完那边的事后就先回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