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时,k已抱着于菲丽进来,放到靠里的床上。
那个老头看了看,把手搭在于菲丽的脉搏上,五秒钟,他放开手说道:“她很好,没什么问题。需要的是休息,打点滴消炎就问题不大了。”老头又指指徐林,说:“不过你好像挺严重的,内气散乱,双眼无神。”
“你只要用针就ok了,不严重我们来干什么,来帮助你逃税吗?”k站在后面冷冷说道。
徐林大皱眉头,却不好出声制止。那个老头也不生气,似乎也不敢生气,转身出去,片刻进来后手里已提着针水。他把瓶子挂在破旧墙壁的那颗钉子上,然后把针头刺入于菲丽的手臂。
徐林有点怀疑,要是那颗钉子松动,针水瓶子掉下来,绝对把于菲丽的脑袋上砸个大包起来。
k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个老家伙不慌不忙地折腾。搞得老头和徐林心里都同时毛毛的。
诸事妥当后,老头才转身对k说:””消炎针很便宜,三十元。”他又指指徐林,””至于他,一套针法三千元,江湖道之人是没有折扣的。”
徐林眨了眨眼睛,因为没钱,只能看向她了。
k点头说:“钱我有,这个不是什么问题。”她又紧盯着徐林道:“现在我去把车处理掉,你没问题吧?”
“放心。”徐林知她警告自己别搞花样。
k看着他片刻,确认这个家伙貌似能够信任后,扫老头一眼才走了出去。她扯起了白布帘子的力道比较大,阵阵灰尘被抖落下来,有点呛鼻。
徐林微挪动一下身子,使之躺得舒服一点,说道:“我姓徐。。。”
“好了好了。”那个老头摇着手阻止他说下去,“这个不重要了,我不想知道,也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吧,我早年是个游医,也就是世人眼睛里的老骗子。我都被警察抓过三次了,被卫生局罚款合计几千元。。。如今我老了,身背一条人命案子,隐居在这个边境省会。其他的都不关我的事了,我只想赚点小钱,过点小日子。”
“人命案子?”徐林有点疑惑。
门外清脆的柴油引擎声启动,老头转出去,落下了卷帘门又返回内间,打开较为昏暗的节能灯。他说:“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也就是二十多年前吧,那个时候的江湖相对活跃一点,国家刚由动乱中平复下来,人们的思想刚刚解放,却还是十分无知。那个时候封建迷信思想相对严重,也算是我们四连道凝聚力最强的时候,不论药舍、命舍、医舍都相当活跃。所谓的江湖术士、游医、卖神药的骗子、到处都是。”
徐林很好奇地听着,这些相反父亲提及不多,更多的是讲更为久远一点的东西。
“当然,那些人有的是四连道中人,有的什么也不是,是真正的骗子。怎么说呢,就好比并非剃个光头穿件僧衣就是和尚,那时,同样有许多乱建道场骗钱的假和尚假道士,当然也包括现在。”老头继续说,“情况越来越恶化,国家随之对这些搞迷信的风水先生、江湖游医封杀。一场相信科学,反对迷信的势头如暴风骤雨般掀起。那是江湖道灾难。不过,真正的江湖人也因心冷隐世而保存了不多元气。”
他深吸一口气,眼里透着些回忆之色,又说:“而最不巧的,本来已被警察挂上号的我,在那个特殊的时候接手了个病人。她是个孕妇,是真正的江湖人。后来她死了。”
徐林呆了片刻,说道:“所以,你赶在那股风头之上,背负了‘江湖游医,一尸体两命‘的头衔,是吗?”
老头的皱纹似乎加浓重了些,“大概就是那么一回事情。哎,都好多年了,其实我觉得也不怪我,她死在鬼门针法之下,说明命里注定的,没有任何医院能治疗她,可医院把人给医挂掉最多赔点钱,我嘛,问题就严重了。”
“我们开始吧。”徐林虽也想和他聊天,获得一些由父亲口里也没听过的东西,可他知道,现在的确不是时候。
老头点点头,表情有点失落。似乎因为话头牵引回忆、却又不能尽吐而感到不快。
老头转身到墙角一个小柜子里翻找半响,拿着一个厚厚的灰布包裹着的半尺见方的盒子,来到床前坐下。他缓缓打开,剩余一个厚实的红木盒子,看起来有很多年头了,颜色微微黑,表面雕刻的纹理也淡化了许多,透出古朴气息。
感觉多年来老头似乎就没使用过,翻找包裹用了不少时间,那包着外表的灰色布料也已经**,层层打开时,空气中飞舞着腐落的布料离子,异常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