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他为这件事头疼的时候,突然间有人急急忙忙的跑入县衙,告知他了一个更坏的消息,说有一支奇怪的贼军,突然间便出现在了永宁东面,正朝着永宁县城开来。
于是武大烈当即被吓得差点从大椅上掉到了地上,这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呀!这一带本来有了一斗谷和瓦罐子他们,就已经是乱的可以了,现如今又来了一帮贼军,那么他永宁县的日子还怎么过呀?
武大烈不敢怠慢,连忙询问这支新出现在永宁县境内的贼军的情况,报信之人一脸惊恐的答道:“小的也搞不清他们的来路,但是看上去不像是一帮土贼,他们打的大旗小的倒是看清楚了,是一面上绣着一个没有脑袋的人形的红色大旗,而且他们器甲鲜明,看上去工整的厉害!根本不是一斗谷和瓦罐子那帮贼人可比的!还请大人速速决断!他们眼下已经离县城不到三十里了,好像是奔城东的万安王的皇庄去了!”
“啊?!笨蛋,说了半天,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武大烈听罢之后,这心里面是拔凉拔凉的,立即对这个跑来报信的差役骂道。
“小的也看不出来,一眼望不到头呀!起码有过万人吧!”这个已经被吓慌神的差役这才想起来这件事,但是却说的含混不清。
这一下武大烈真是要晕过去了,一万人?这哪儿是他能应付得了的呀!一斗谷那些土贼们要是来的话,他倒是还能督促城中的那几百守军拼一下,但是听这个差役说这伙新来的贼军兵强马壮,器甲齐备,这样的话他可就没办法了!
还有什么没有脑袋的大旗,这都是什么东西?刑天……对!就是刑天!这伙贼人应该就是近期在山西那边闹的风生水起,数次连败官军大军的那支刑天军。
武大烈这一下彻底慌神了,几乎是来不及吩咐手下该做什么,便一溜烟的狂奔出了县衙,一边叫人立即关上城门,一边吩咐衙役备轿,坐上了轿子之后直朝着万安王的王府方向奔去。
万安王朱采现年不过四十来岁,长的是白白胖胖很是富态,当然他也仅仅是富态一点而已,还没有达到像洛阳的福王那样,虽然他也是皇亲国戚,但是比起福王来,他就显得寒酸许多了。
他是明太祖的十世孙,属于皇亲中的一个偏支,眼下经过二百多年之后,姓朱的皇亲国戚在国内各地可以说是多如牛毛,据说有几十万之多,像他这样能到现在还背着一个藩王称呼的,却少之又少,即便是比不上福王那么显赫,起码在永宁县这一带,他还好歹算是个万安国国王,日子过的还是相当豪奢的。
只是现在世道不靖,乱的厉害,所以年后他奏请加筑永宁县城墙,现如今城墙已经加固之后,他也就可以放心了。
在武大烈前来找他之前,朱采正眯着眼坐在软榻上,享受着两个美婢为他捶腿,根本不知道这会儿城外已经闹成什么样了,他唯一关心的是今年他的封田之中今年的收成,匪患对于他来说,不过只是癣疥之疾罢了,偌大一个大明朝,岂能对付不了这样的匪患?迟早是要收拾天下的!
就在他悠然自得的享受的时候,一个太监一路小跑的奔入殿中,对朱采急声说道:“启奏王爷,武知县带着城中几个官员说有急事要求见殿下!”
朱采这会儿正舒服的昏昏欲睡,突然间被打搅非常不高兴,于是瞪了一眼这个常侍,懒洋洋的说道:“他们找我又有何事?我没有找他们就不错了,他们作为一方守土之官,眼下本王城外的皇庄屡屡受到贼人侵扰,他们却不能平靖,却又找我如何?不见!”
这个常侍跪在地上一脸的惶恐,对朱采说道:“殿下,这次他们找殿下真是有要紧的事情呀!有一伙悍匪现如今突然出现在了我们永宁县境内,直朝县城扑来!武知县他们是找殿下商量守城之事的!”
第二十九章 守财奴
朱采听罢之后,这才激灵了一下坐直了身体,一挥手让两个美婢退下,对这个常侍问道:“哦?什么悍匪?不就是熊耳山那边的一斗谷吗?他们那帮土贼在这一带盘踞时日不是一年半载的了,哪儿又来的一股悍匪?难不成是瓦罐子吗?哼!他们来了又能如何?这种事找我商量作甚?”
“不是!不是一斗谷,也不是瓦罐子那帮土贼,而是刚刚从山西流窜过来的一伙号称刑天军的流贼,比起一斗谷他们,这伙流贼要更厉害十倍百倍!所以武知县他们才过来找殿下商量对策!”这个常侍显然已经听武知县说了情况,所以显得十分紧张。
朱采这才无可奈何的点头让武大烈他们这些当地的官员进来叙话。
武大烈惶恐不安的走入朱采的殿中,不管怎么说,这朱采都有个藩王的名头顶着,所以他入殿之后,便立即跪下,对朱采见礼。
朱采一脸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免了吧!都起来说话吧!说说你们今天找本王又要做什么?”
于是武大烈便将刑天军进入永宁县的事情对朱采说了一番,听说这一次来的贼军居然有万人之多,朱采这才有点慌了起来,连忙说道:“既然贼人来势汹汹,你们不赶紧召集守军和乡勇登城御守,又跑到我这里做什么?”
武大烈看着朱采一脸的置身事外的架势,心中不由得有点生气,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即便是王爷,也不能如此坐视不管呀!
于是武大烈赶紧对朱采说道:“王爷,不是卑职们非要来找您商量此事,我等身为朝廷命官,虽然却有守土之责,但是眼下县里面因为今年筑城之事,早已是空空如也了!城中兵将们更是已经有四个月都没有发饷了,为此上个月他们已经在闹饷了!
现如今要是逼着他们登城御敌的话,不给他们发饷的话,他们万万是不会出力的!更何况现在城中仅有不到六百的守军,城外可是来的近万悍匪,兵力如此悬殊,又岂能守得住县城呀!
所以这次我等前来参见王爷,就是想请王爷暂时拿出一些银子,先把饷钱发下去,另外再拿出一部分赶紧招募一些乡勇守城,否则的话以眼下这种情况,县城万万是守不住的!
再有王府之中尚有一些侍卫,现如今也请王爷令其登城加强对城墙的守备,如果不这样的话,永宁县城危矣,俗话说的好,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王爷也身在城中,一旦城破的话,王爷也万难有幸免之理呀!”
朱采听罢之后,脸色顿时大变,朱家子孙传到他们这一带,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各个都惜财如命,一听说让他拿银子出来赏军发饷,朱采这心里面就突突直跳。
“胡说!军饷乃是应该有朝廷拨发,岂有让藩王来出军饷之说?这几年来,本王的封田之中也连连受灾,你们这些人连本土都守不住,也令本王的城外皇庄连连被袭,使得这几年下来,本王的收入也入不敷出了!这帐我还没有给你们算,现在倒好,你们反倒来找我要钱,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既然今天你们来找我了,那么我也表个态,我的王府之中,尚有五百侍卫,这些人我可以暂时留下一百人看家,其余的四百人可以让他们登城御守,至于城中守军的兵饷之事,我是不会拿钱出来的!
这永宁城中也不是只有我王府在这里,城中富户也不少嘛!他们总是也该那些钱出来吧!”朱采当即便断然回绝了武大烈的要求,这还了得,来了匪盗就让我拿钱出来,这以后要是匪患多的话,是不是次次都要我来出钱呢?所以这个口子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