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悟这点,他呼吸困难起来,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不会。”
“你是觉得不会一百年还没有解决,还是我不会一百年就变?”
“是我不会让你陷入两难,也不想成为你的选项之一。”
选项……
他帮她做好了选择,将那名唤时嬴的少年神君杀死在画城荒原。
原来他早已认定,谢拂池的立场不会动摇。纵让她痛苦,亦不想她抉择两难。
她低头自嘲一笑,扮了傀儡,最后却折磨了自己。
可明明,她并没有他想的那样坚定。
焚妄剑上的剑穗柔顺纤长,一下一下触碰着掌心,她沉默地捋着穗子,那还是她当年买的。
直到胸膛升起的无名怒火缓缓平息。
“你真的不想报复他们吗?”
“我说不想你也不会信。但怨恨太多,反而不知道从何恨起,就先解决最紧要的吧,至于后面的事……”
他倏尔眸中涌起如月色般的温柔,“我不会放过辰南,所以一定会得罪青帝陛下。我想了很久,还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先和我结为仙侣。”
他引着她来到书案前,谢拂池发现了那张他这几日一直在废寝忘食雕刻的玉石板。
莹润光泽的玉石如一卷书徐徐铺开,上面篆刻着密密麻麻的字。他的字迹清峻凌厉,又不失在天界被教导多年的端正。
可谢拂池只看了开头的两个字,便再也无法直视。
婚书。
她又怔一下,眨下茫然的眼睛:“先斩后奏?”
“那天是我太唐突你了。”他柔柔抓住她的手指,在唇边吻了吻,“你在凡间度过了那么多年,我应该按照凡间的礼仪来向你求亲。”
谢拂池抚摸着玉石婚书上的字迹,心绪也浮浮沉沉的,那一笔一划,好像都用力刻进了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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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笑:“我早就不是凡人了。”
他也轻轻“嗯”了一声:“可是那段岁月对你很重要。凡人的嫁娶很复杂,可我已经等不及到魔界重见天日那一天,只好先写了这张婚书,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再正式求娶你。”
她又笑:“你要娶我进魔界吗?可我未必想一直留在这里。”
“与魔界无关,与魔尊无关。”他抚上她的脸庞,指尖刮过她点漆一样的眼眸,“只是时嬴,求娶谢拂池。我还是神躯,可以随你去任何你想去地地方。”
无关任何人,只是他们之间。
“哪怕是天界?”
“哪怕是天界。”
他回答的简直不假思索,谢拂池怔住了。一时心绪翻腾如浪,复杂难辨。
上神自当居于天界,他若是手握渊何,莫说回到天界,就是取代天君也轻而易举。
但对他而言,回到天界与凌迟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