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尾那句杨商是灌了真心诚意说出来的,还怕书生不信,看着他的眼睛说的。
书生觉着心头一热,想说什么又哽在喉头一个字说不出来,只得低下头说了句,恩,我也觉得你挺好的,没他们说的那么坏。
真的?
真的。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笑。
过一会杨商突然想起什么站起身,喊道坏了,说他跑出来也没和他爹说,估计他爹该急炸毛了,这便匆匆忙和书生道了别,卯上劲儿挤进人群堆里,和着鼎沸的人声,寻他爹去了。
书生瞧得好笑,一心等起了张寡妇。
只是一直到太阳偏西都没等见人,眼见人群散得差不多了,书生忙不迭冲进庙里头找了一番都没找着人,回头撞见隔壁屋的刘妈,一见到火急火燎找人的书生就说,你找你家婶娘吧?
是啊,刘妈您看见她了?
她今中午的时候就回去了,你俩没一起吗?
没,婶娘要我先回去,估计她不知道我在外边等她,那先谢了刘妈,我先回去了。
说话赶着太阳余晖就要下山,生怕时辰晚了天一黑,手上也没灯笼,该回不去了。
一路上出于心急,索性小跑着,远远看见来时休息过的凉亭,抬头瞅了眼天色,回家的心思愈发急切了。
只不过人一着起急来不出点事都有点对不起俗话说,正奔得大汗淋漓呢,冷不丁脚下踩虚了块圆石,重心没稳住,身子一偏,一个跟头栽下去就跟冬瓜似的滚下去了。
……
五
五这跟头栽得长远,滚老大一段路滚进路边草地里头才消停了。
书生滚得浑身疼痛,衣裳磨破了几处,露出带了血的擦伤,就是脸上也没给逃过,额前嘴角全有份。
心里是存了安慰的想法,这番摔倒,还省了自己跑那样一段路。
遂拍了拍衣裳上的尘土草屑,想站起却是一阵腿软,显然是受不住这么一跌,没能缓过来。
四下看了看,边上立着一块白石,想也没想便扶上,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就是觉着奇怪,那石头怎的这样大一块却给切得十分齐整,摸上去还不咯人,十分光滑的模样。
站稳了回头一看,顿时又给吓得脚下一虚倒下了。
近黄昏的四野,辽阔的苍穹,郁郁葱葱的树林,大片阴了的影子,投在草地上。
书生哆哆嗦嗦看清楚了。
一座坟。
安静地扎在那,后边拱起来的土堆已长满杂草,高出坟头老大一截,就快将墓碑淹没。
书生想起方才的无礼之举,忙不迭跪在地上朝那墓碑拜了三拜,念道罪过罪过,适才无礼,还望饶恕。
说完一颗心仍是扑通扑通跳得急促,就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不知何处刮来的风,轻轻抚在树梢,叶片摩擦出来的动静在这寂静的旷野里分外清晰,敲在书生心头却徒生几分诡异。
书生四处找寻来时的路,发现就在不远处的灌木丛旁,这便整了整衣裳,起身走人。
约莫几步路,书生倒了回来。
书生搁坟前蹲下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