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鬼开心之余也庆幸,这情况可比自个儿已经做好的打算好上太多了,到刚才为止还提着的心突然松了顿感轻快,遂愈发收不住笑意,一个人坐那嘿嘿嘿。
书生不明白魏鬼之前曾做了怎样的打算,只当他这人疯癫成性,现下开心过头,不以为意。
行了啊褶子都笑出来了。
魏鬼果真停了笑声,摸了摸脸,真的啊?
公子说的还有假吗,魏少爷你也不想想你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能年轻么?
魏鬼知道,小六是寻机会报刚才两巴掌的仇来了。
可惜呀小六不知道,在他魏鬼听来,话不是书生说的全不作数,哪能把他当了回事。
这给损了也不打紧,搂着书生照旧嘻嘻哈哈。
书生的心情的确好了不少,总有种拨开云雾之感,虽谈不上无忧无愁,但之前的阴霾多多少少有些淡了。
魏鬼哪会看不出来书生的变化,心里头高兴,立马免了小六刚坏他好事的死罪,不再计较。
这就以为高枕无忧了。
当晚书生却怎么都睡不踏实。
隔天的对簿公堂,吴用的脸色难看得像昨晚上给小六撞破好事的魏鬼。
魏鬼心中暗暗念了句对不住,只想这磨人的官司能赶紧收场。
县官老爷对此也犯了难,正左右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口,吴用开腔了。
魏鬼忍不住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了个字。
吴用说,所谓的当年魏鬼入狱也许是他记错了。
这说法让许多人无法理解,跪在地上的书生忽觉双腿发软。
吴用的强调里有股子磨牙霍霍的狠厉,但是又没法从他话里的意思体会出他究竟想说什么,想做什么。
就跟待宰的猪不知道屠夫什么时候下刀,从哪儿下刀。
魏鬼就是再直来直去也得停下来溜个弯儿了。
吴用。。。他到底想干什么?
书生擦了把手心里的汗,悄悄瞥了眼边上的吴用,发现他正也冷眼看着自己,眼神里十足的把握与轻视,仿佛就能生出副笑话自个儿的嘴脸。
县官老爷说道,你说是你记错了,那也就是谁也无法证实十年前的七月魏朗究竟有没有出远门了?
吴用收回了视线,冲县官老爷微微一笑,回禀大人,的确如此。
那,你对事情可还有什么疑义?
吴用在一阵沉默之后,说了更为惊人的。
大人,既然如此,这官司,吴某不告了,字据怎么写的,大人怎么判就是。
县官想也是没料到吴用会突然转了性子,此前活像西域国主和京城死磕的劲儿说散就散了,几分疑惑。
吴用,你可得想好了,你这要是不告了,本官宣判之后,定局已成,就容不得你再对此事有任何疑义。
回大人,吴某确实不告了,大人英明,请大人照字据判就行,吴某没有什么不妥,心服口服。
呆魏鬼身边听堂的小六啐道,有身份就是不一样,一个站着一个跪着,一个一口一个吴某,一个一声一句草民。
魏鬼白他,这是吴某和草民的问题么?
小六虽说死了一年多来比起同龄孩儿成熟不少,处事上也免不了有孩童心性,想得简单。
那还有什么问题?人都说不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