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紧拥着樊璃一遍遍向他道歉。
樊璃芒然怔楞着,不明白这歉意从何而来。
谢遇只是向他提起阿平和陈留的秋天的暴雨,他不知道,谢遇就这么大反应?
“为何道歉?”
“难道想起陈留?”樊璃在满怀冷梅香里轻声说道,“听他们说你在陈留待了挺久,想回去了?”
“还是说,你想起某位住在陈留的故人了?”
大黄暴力撕开禁制从床尾窜来,龇开利爪怒目瞋住谢遇低吼:“谢道逢!他在套你的话!你想杀他从现在开始就冷着他,别让他找回记忆,否则我追到下一世也要杀掉你!”
谢遇看了这护宅大猫一眼,向樊璃说道:“我出去一趟。”
樊璃抿着唇没应声。
谢遇拎着大猫出了东院,指尖一道阴气落下去强制定住它。
大猫粗口暴骂,突然——
“轰——!”
耳边骤然一声惊雷般的嗡鸣,耳蜗里的阴气宛如碎云急速溃散,大猫眼神惊骇的看着谢遇。
“!”它来不及开腔大骂,方圆数十里的所有声响便前仆后继涌入耳朵。
东院内的少年翻身抓住身旁的冰衾细嗅,寝房外两个丫鬟呼吸绵长的盘坐在地上,鱼池里锦鲤追逐嬉戏发出一道道击水声。
东大院各处的管家小厮谈话、打鼾,阴物们眼神呆滞的在府上各处游走,时不时发出喁喁低语。
整座侯府像一具运转不息的庞大器械,在夜色里轰动雷鸣。
天上,一只鹊鸟扑腾着俯冲而下,俯冲声宛如从九霄砸下的巨瀑。
“嘭———!”鹊鸟落在枝头,有人步履轻巧的来到树下,旋转骨筒盖子的声音像利齿在耳边嚼骨头。
“鬼物么?”男人看完信低笑,嚓的一声,信纸瞬间在他指尖自燃成灰。
“啊——好疼!”大猫表情狰狞的尖叫一声。
这时,远处有马蹄声乱踏。
“吁——”
腰悬酒壶的男人勒马停顿在街道上,马蹄四践,他透过横平竖直的里坊建筑望向南康侯府,向身边的人说道:“阿郎在陆言那里歇宿一夜,你就记一夜,往后我亲手把陆言千刀万剐给他瞧。另外,我叫你去找懂行的术士,找到了?”
胡丘脸上长疤横斜,恭敬道:“大长秋找到一个魏国人,会移魂控鬼。”
王慈心:“叫这人上将军墓走一遭,灭了谢遇,本大人有重赏。”
大猫蓦然静声。
它眯眼细听着胡丘的声音在远处迟疑轻响:“国师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