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别的剧组不愿在这里拍,这棚里另半边留下的置景,竟然是一个灵堂!
白花花的招魂幡飘着,纸钱散落在棺材上,最夸张的是,还有许多纸扎人!
这些纸人红红的腮红,惨白的脸,眼睛只有眼白,没有眼珠,只看一眼,就能把你吓得汗毛直竖。
影棚的老板叫铁哥,见着陆云一通称兄道弟,然后就开始长吁短叹起来:
“哎,真是倒霉催的,上个剧组在我这儿拍了个鬼片,拍了一半,拍屁股跑人了,不但欠我钱,拆台的费用都不给,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林南屿心里暗暗不爽:得,合着你清理垃圾的费用就从我们身上薅了呗。
他把陆云拉到一边:“要不咱换一家吧,这里面阴气森森的,我感觉不好。”
可陆云却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兄弟,咱拍的不也是恐怖片吗!这里多好,一进去就有氛围了,都不用帮演员找感觉了。而且,这场景咱也可以用啊!”
“……咱拍的是都市怪谈,不是民国志怪,这场景咱用不上!”
“哎,兄弟,预算有限,为了咱的梦想,这点小事不能将就一下吗?”
这是说到痛点上了,林南屿心想,真鬼都见过了,还怕假人吗,得,那就这里吧。
于是,两人就带着剧组人马进场了。
这次请的女主演,是一位叫黄秋韵的演员老师,也是在这行里摸爬滚打二十年了,至今只能在电视剧里混点小角色,但对于这个小剧组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咖位了。
黄秋韵老师一来,就往椅子里一坐,一言不发地看着工作人员忙来忙去,不时皱一下眉头,终于,是忍不住了:“哎哎,你,对,就是你。”
“我?”林南屿纳闷,这黄老师看了半天,突然喊自己干嘛,自己正在铺轨道,忙着呢。
“对,就是你,小伙子,你看那边那么多纸人,多瘆人,你去把它们挪走。”
“额……”林南屿现在哪管的上这些琐事,但他耐着性子说道,“那您先等我把轨道铺完吧。”
结果,黄秋韵吹眉毛瞪眼,不高兴了:“陆导,陆导!”
正在另一边调机位,身兼导演摄影两职的陆云,也被喊了过来:“咋了黄老师?”
“哎呀呀,你这个小场工啊,架子好大啊,我让他去那边挪一下那些纸人,他都不肯!你说说那些玩意盯着我看,我怎么演啊!”
黄秋韵阴阳怪气,趾高气扬地指着林南屿的鼻子骂。
林南屿顿时就懵了:“啊?我这么像场工吗?”他的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黄老师,我们这是实验短片剧组,您可别端着架子,我说了我正忙着呢,还有,我不是场工,我是本剧的编剧兼制片人!”
黄秋韵被噎了一下,悻悻然道:“哟,误会了,但您倒是想个办法呀,那些纸人盯着我看,影响我发挥。”
陆云赶忙把黄老师拉到一边,劝了一通,又跑过来劝林南屿。
林南屿:“你别说话,你看你从哪找的演员,这老油条,上来就整活!”
“哎哟,南屿,咱们时间紧,任务重,黄老师也是演过不少剧,有观众缘的熟脸,而且人家都同意不带助理,也不算很耍大牌吧。”
“呵呵,你是导演,听你的。”
闹完了这个小插曲,大家又忙活了起来,这时,男主演也到了。
这位老师叫王安文,名字斯斯文文,但长相一点也不斯文,一脸的神经质,特点是生气时让人觉得搞笑,沉默时让人心里发虚。倒是挺符合黑色幽默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