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孩儿明白了!打扰父亲了!孩儿必定会更加勤勉,不会让父亲失望。”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已有些勉强,深吸了口气,不等对面之人答话,又快速道:“今日孔夫子的课快开始了,孩儿回去继续功课了。”
说完,便再次作揖,随后转身离去。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可他真的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失望。
他怕自己再待在里面会被父亲看出来。
如今说完一走了之,父亲也最多只会说他冒失,却不会看出他的失态。
他脚步匆匆,回到临渊阁时,看到书房里孔夫子拿着书本倒映在窗户上的影子,没由来的又是一阵烦躁!
恰在此时,三元焦急,出来望风,刚看到他想叫人,却被顾明界轻声叫了去。
顾明界带着他往黑暗中走了走,确保自己不会被发现,这才低声说道:“你去告诉孔夫子,就说我被父亲叫了去,府中有事,今日回不来了,让他不必再等,明日再继续。”
三元听了,只觉背脊一凉。
大少爷这话……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
这怎么可以!
若是被府里发现了……
察觉到三元的迟疑,顾明界眉头紧锁,目光沉沉瞪向他,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三元低头,还想再劝,却被他主子一个眼神吓退,只得硬着头皮往书房里走去。
顾明界转身往黑暗中避了避,拳头狠狠砸在一侧的墙上,发出闷闷的一声“咚”。
他胸腔起伏不定,面上,之前隐忍的愤怒,失望,不甘,在黑暗中通通展现出来,显得狰狞而扭曲!
顾明界所料不差,顾万蘅听完他的话,原本还想再说一些勤勉之语,可他后面的话语和动作又快又急,让他来不及插上话。
顾万蘅看着离他远去的身影,面上拢了一层不满。
可随即又想到,或许是文试在即,时间紧迫,他如此冒失也情有可原。
毕竟还是个孩子!
顾万蘅将不满之色压下,抬头看了看天色,起身朝着清风苑走去。
去的路上,路过离前院最近的梧桐苑,他瞥了一眼荒废的院落,心里却动起了心思。
这梧桐苑离他的书房最近。
如今芸娘已然进了府,没有再住在客院里的道理,回头找时间让人收拾一下这梧桐苑给芸娘住倒是正好!
顾万蘅如此想着,却早已忘了柳芸娘如今是以通房丫鬟的名头。通房丫鬟,能给他一间屋子就算是顶天了,但没有独住一处院落的道理!
时间很快过去。
这日,是文试考核的日子。
皇帝特许太子伴读文试考核设在了国子监。
临行时,林安宁走到马车前,自秋月手里拿过两个荷包,一个是粽子形状,一个里面装着笔锭如意的小金裸子的香包,香包上还绣了一只喜鹊衔着三颗荔枝高飞的图案,寓意“喜报三元”。
林安宁弯腰给顾明界两边各挂上一个,又拿过一直“瞻宫折桂”的发簪代替了他原本的玉簪,这才笑着道,“我们界哥儿今日必定能瞻宫折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