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太子妃不会这样。
当然,除了太子妃,她也没什么可以说话的?人了。
丹阳算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景涟不在宫外?,丹阳不在宫里,两个人见面的?机会终究有限。
想到这里,景涟又觉得有些?好笑。
父皇不准她出宫回府,却没考虑过她没有母亲,也没有兄弟姐妹,在宫中?什么都做不了。就像他放任自己亲近太子妃,却又在削弱东宫时顺势用了乱党这个理?由。
与东宫有关的?乱党刺杀了永乐公主,这让她怎么和太子妃相处?
倘若景涟与太子妃的?关系不够亲密,即使事后?查明真相,已经生出的?裂隙也已经很难修补了。
正?如丽妃。
小宫女红菱的?死,是那么简单。甚至不必宫正?司第一时间来?向景涟汇报,景涟令兰蕊出去走动半日,再回来?掩上宫门从严筛查,已经得出了结论。
红菱是丽妃当年塞进?含章宫的?一枚闲棋。
她或许从始至终都没有指望真的?动用这枚棋子,只是在深宫中?浸淫了太多年,本?能?地随时随地都要布下一记后?手。但这枚她并不重视的?闲棋,忽然在崇德二十一年的?秋叶里撞死在含章宫的?殿阶上,将她情理?之中?却又不宜公之与众的?心思暴露在天光之下。
凝香不是丽妃的?人。
这是景涟得出的?结论,也是她更加怀疑何昭媛的?依据。
但无论红菱撞阶的?背后?推手是谁,都注定景涟与丽妃再也无法?全?无芥蒂如曾经一般亲近了。
一条人命轻飘飘消逝在秋夜里,唯一的?作用只是将景涟极其?短暂地卷入风波,从而实现了宫权的?完美转移。
然而无论是谁,丽妃依旧是这次宫权转移中?的?最?大?得利者。何昭媛与她共掌宫务,昭媛却在妃位之下。
从这一刻起,景涟就不可能再与丽妃交付任何信任了。
她不敢再信丽妃分毫,也同样不敢再信另一个人。
即使这样的?想法?是忤逆,是不孝,但人心本就不是能够轻易束缚的。
——父皇不可能不知晓。
在权势与利益的?交接转移中?,她的?感?受、她的?委屈轻如鸿毛。
就连她的?未来?、她的?命运,甚至于她的?生死,或许也是一样。
景涟垂着?头。
裙角金丝织出的?云纹映在眼底,渐渐变得模糊。
父皇待她很好,只是从没有考虑过他不在的?时候,景涟该如何自处。
景涟说:“我有点想母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