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多虑了。”祁明昀为不引起?她的疑虑,淡定移回视线,不徐不疾笑答,“兰墨时聪颖睿智,一点就透,悟性极高。”
“劳烦诸位先生教诲。”
兰芙谦逊浅笑,神色自?然?了些?许,觉得?方才许是错觉。苏先生?年轻有为,谈吐不凡,举手投足尽显清正端方,可?见是学富五车,秉性踏实?之人。
果不其然?,又听他道:“在下京城人士,近日才来益阳任了这个?职,也租住在这条街,便顺路送兰墨时一道回来。”
原来是好心之举,兰芙笑意更深,愈发敬意十足,“那便多谢苏先生了,既是离得?不远,这会儿天也晚了,可?要留下来一道用饭,家中粗茶淡饭,苏先生万莫嫌弃才是。”
“怎好劳烦。”
她话一出口,祁明昀自然求之不得。仅这短短一眼,实?在难解两年相?思之苦,他做梦都想多见见她。
可?他如今是学堂的先生?,在兰芙看来,不过今日一面之缘,若是贸然?答应留下用饭,自?然?会消磨她内心的好感。
他先是婉言相?拒,而后话锋一转:“在下初来乍到,对这带甚是不熟,可?否向娘子打听一件事?”
“诶,您说。”
“娘子可?知这条街何处夜间仍会售菜蔬米面?”
兰芙牵着墨时,身子往门外靠了靠,顺着阔达长?街一指:“苏先生?直走过了桥,再朝左拐入凤里街,能看到相?山榨油坊的招牌,再进去便是肉铺与米行,夜里戌时才歇店。”
她热心替他指路,二人并排立在门前,几乎擦肩。清风撩动她乌黑的发丝,一丝甜淡的馨香钻入祁明昀鼻中。
他耳畔轰鸣,没听进去一个?字,装模作?样道谢。
“多谢娘子。”
他等不到她的挽留,佯装转身离去,步履缓缓挪移,仿佛在期待什么。
“苏先生?一人独住?”
兰芙终归如他所?愿,喊住了他。
这个?时辰了,他还特意向她打听卖米粮之处,定是家中无旁的人了。
祁明昀即刻将?背得?滚瓜烂熟的腹稿如数倾倒:“在下高堂早逝,无妻无妾,一人倒也乐得?清闲。”
兰芙本?以?为他定有父母妻儿等他归家,方才留他用饭,本?是出于礼道,随意客套一番,也不欲多留。
眼下听到他独居一处,这般晚了还要买米买菜回去烧饭,诚恳出言挽留:“苏先生?不必多礼,您一人倒也省得?麻烦,正好我已摆好了饭,就我们娘俩,不如就留下吃顿便饭罢。”
祁明昀知她性子温纯良善,只要她还是兰芙,便再过多少年都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