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缓缓摇头,有些失神地道,“媳妇,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懦弱无能?”
冯小美一愣,接着气愤地挥舞着拳头,“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愚昧狂妄到没边的人吗?你休养了八年的时间,才缓过一口气来,可想而知,你以前遭受了多大的打击,受的伤有多重,要换成其他人,早就爬都爬不起来了,就连你那些仇家,也觉得你废了你活不下去了或者你已经死了而放弃了对你的追杀……可以说,全部人都宣判了你的死刑,可你却顽强地挺过来了,眼下还能这般冷静地为复仇而开始谋划,这份坚强,这份心性,这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及你?”
苏简知道自己其实有那么一段时间活在地狱里般的感觉,整个人很颓废,了无生趣。
想死不甘心,想活又不想面对满目苍夷的现实,就这么一直苟然残喘地吊着一条命。
后来身体好些,慢慢的不想死,这才真正地活下来而已。
他其实比一般山里汉都不如。
可他此刻还是很欢喜。
欢喜自己在她眼中竟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他下了床,赤着脚走到她面前低头,凝视她的眼睛,“媳妇,过去我不够好,可我愿意为你作出更多的改变。”
“我的能力或许有限,但我会竭尽全力为你撑起一片天,让你免受他人欺凌、颠沛流离之苦。”
“我背负了太多,可我发誓,只要我不死,总有一天,我会卸下这一身包袱,与你回归田园,过你想要的无忧生活。”
冯小美仰头望着他认真肃穆的样子。
以往他眉宇间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这一刻的他,却如乌云尽散后露出的彩虹,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她忽然笑了。
然后,缓缓站起,张开了双臂抱住他健硕精瘦的腰,在他耳边低语,“我们是彼此的依靠。”头轻轻枕着他的肩窝,她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
“媳妇……”苏简身躯微微一颤,如鲠在喉。
可遭受重大打击时,也才十四岁,半大的孩子,那时整个人生都是灰暗的。
后来被苏老头夫妻养着,他也没对他们说起自己的一切。
他虽然是个男人,却是有血有肉的,他也会流血流泪。虽然这么多年来,他习惯了一个人,心里却始终觉得缺了一大口块。
眼下,却因她的一句话,而填满了这个缺口。
他伸手回抱,紧紧地,像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中。
“媳妇,以后再也无任何人任何原因,分开我们,答应我,好吗?”
冯小美哼了哼,“这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