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原因不去选择走这条路了,他说出来的只是极小极小的一点,就算他能够一辈子都隐藏住自己的身份,但在官场上想混到权倾朝野的地位,不仅仅需要耗费巨大的精力更需要有很长的时间。
魏予之没有一个好的起点,亦没有任何关系、助力,想要走到权利的巅峰,哪怕一切顺利,至少也需要十几二十年的时间。
可惜,他没有这般长的寿命。
魏予之道,“我还有几年好活?能赌一把的时候,只好孤注一掷。”
楚定江也烦透了大宋,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孱弱的朝廷,外表花团锦簇,其实则屋宇将颓,更可气的是住在里头的人发现情况,不仅没有想着加固支撑,反而不断往上面装饰,虽看起来更加繁荣,但是沉重的负担也令它加速倾塌。
“我已不再关心朝堂之事,但若看见希望,有能力帮一把的时候还是愿意伸手。”国之大事匹夫有责,楚定江看清了自己,对于名利、抱负不会再强求,可也不至于做一个游手好闲之徒,“大宋如我这般的人成千上万,辽国有没有你都一样不会成功。”
大宋朝廷**,许多真正的有才之士情愿屡屡无为也不愿意效忠,而当有覆巢之危的时候,谁又能眼睁睁的看着国破家亡?
“如果我是你,我情愿走仕途一道,也许有生之年不会看见寰宇肃清但总算做了点什么。”楚定江的语气平缓,话语却如尖刀每一个字都刺入魏予之心底。
魏予之只觉得已经愈合的伤口又开始刺痛,喉头一甜,有一股热流要喷涌出来,却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楚定江见他神情瞬间颓败,没有再说下去。魏予之精神力强大凝实,表明他必然是个心智极其坚强的人,不会不堪一击,只是此事太过重大,他一时心绪难平而已。
砰!
莫思归背着安久一阵风似的冲进来,“小魏魏你怎么了?”
方才他与安久闻到华府厨房里传出的阵阵香气,皆有些坐不住,于是决定过去借点过来,熟料安久刚刚到厨房外面便一阵心绞痛险些晕过去,莫思归知道肯定是魏予之出事了,连忙背着安久回来。
“没事。”魏予之脸色惨白,但是神情平静至极。
他看向楚定江,“多谢楚先生指点。”
莫思归放下安久,左右手同时给两人把脉。
指尖感觉到血液一下下的搏动,居然像是在为一个人把脉!莫思归讶异,先是松了魏予之的手,仔细探安久的脉搏,然后又去专心为魏予之诊脉。
结果还是一样。
“我就说……这几日觉得哪里不对头。”莫思归一边自语,一边点了魏予之几个穴道。
一场谈话,魏予之病情加重了一些,随后便陷入昏迷之中。
莫思归刚开始担忧他撑不过去,但见安久躺了一天之后又生龙活虎,而他的脉象也逐渐恢复平稳,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因为无聊,这个冬季显得分外漫长。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华府忽然变得忙碌起来,每个人都是脚步匆匆且面透喜气。
安久蹲在墙头上看了好几天,忍不住问楚定江,“他们在忙些什么?”
见多识广的楚定江表示不知道。
又看了小半个月,楚定江才想起来,“他们是准备过年呢!”
“过年?”安久皱眉。
梅氏并没有华氏这样注重节日,安久住在梅花里的时候,大部分精力又都放在族学和弓道上,自然对这些没有太过在意,印象中过年就是整个梅花里聚起来吃一顿饭,而那一顿饭吃得血流成河,积尸如山。
楚定江更是不在意这些。
过了几日,梅久却带着一大批丫鬟婆子过来,亲自操持小院里年前的准备事宜。
除了梅嫣然之外,满院子的人都不知道这么大阵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均拘束的蹲在莫思归的屋子里。
梅久端了盏茶轻轻抿了一口,笑意盈盈的道,“快过年了,我带人过来打扫打扫,顺便给大家添置些东西。”
四人俩虎都没有吱声。
梅久略显尴尬,放下茶盏拉着安久的手道,“我让人给你准备了好些衣裙首饰,女子应当好生打扮,跟我来。”
安久木着脸被拽进了刚刚拾掇好的寝房里。
一进屋,安久便愣了愣,感觉自己进错房间了。眼前一切华贵不可言,所有东西都换了新,大到桌椅板凳,小到一只茶盏。
“你不是来添置东西的吧。”安久道。
梅久正在兴致勃勃的从箱笼里取出新做的女式衣裙,听她这么说,疑惑道,“什么意思。”
安久一屁。股坐到新换的椅子上,下面有软软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