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还在前面,那个鹘国的三王子也被押到了前厅,守卫森严,一时还不知情况。”
“主子,”
郑来仪掀眉看向紫袖。
“那日明明是你先进的屋子,那奸细那时已经在里面了。后来叔山梧才赶到的。对不对?”
紫袖的眉眼中有深深的困惑。李德音问话时她就在一旁,不能理解小姐那时为何要那么说。
“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叔山梧他那日为什么要闯进去?”
郑来仪眉眼间堆积起阴影。她本来是那么确定,那个叫丝雨的舞姬和叔山梧是一伙的。直到她手中的刀刺进了叔山梧的身体,从头至尾也没看自己一眼。而丝雨持着刀冲过来时,叔山梧甚至下意识地挡在了自己身前,说明他也以为对方的目标是自己。
紫袖看着主子,小心翼翼地问:“难道不是叔山梧他……救了您么?”
郑来仪深吸一口气,语气冷静:“他没有救我。那刺客本就是冲着他来的。”
与此同时,别院正厅内。
叔山寻面色阴沉地坐着,面前站着一脸灰败的护劼。大祈对这位鹘国三王子最后的礼遇,是未曾给他戴上镣铐,而同行的其他鹘族使臣,均已被押入青州大狱,严加看管。
“叔山将军,您是父王多年老友,您还喊我一声‘贤侄’,护劼倘若有半句假话,叫我曝尸荒野,被秃鹫啃食!”
叔山寻一夜未曾阖眼,抵达别院后先去看了昏迷不醒的儿子,旁人劝他先去休息,他却坚持要见一眼鹘国使者。下面的人无奈,请示完舜王,便将护劼带到了他面前。
此时他却许久无话,只是一口口喝着茶,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方才说,那舞姬来自蒲昌海?”
护劼连连点头:“是。他们寻来的美人,事先也都查了底细,没什么问题,小王才敢带来大祈,谁料还是出了纰漏!”
他恨恨道,“这帮漪兰贱民,都已经亡国了,还贼心不死!!”
叔山寻站起身来,走到护劼面前,揪住他的领口,将人拉近。他自带一种压迫感,让护劼突然紧张不已。
“护劼,我与你父王兄弟之交,今日本王拜托你一件事。”
“什、什么事,您说?”
叔山寻倾身过去,嘴唇轻动,在护劼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而后松开手来,看进他眼睛,眸色深不可测。
“如此,你可全身而退。”
空旷无人的大厅,一时阒然无声。
护劼愣怔着看向叔山寻,半晌道:“为、为什么要这么做?”
叔山寻微眯起眼,蓦地冷笑起来,并未直接回答他问题:“你只需诚心祈祷,那个叫丝雨的奸细被早日缉拿归案。贤侄。”
傍晚时戎赞回来复命,告诉郑来仪奸细被抓住了,就关在州府大牢。舜王已经第一时间派人拷问。
经审问,奸细是段良麒余党派来混入鹘国使团,有意接近叔山公子,欲杀之而后快。
“这话是谁说的?”郑来仪眉头紧皱。
“那叫丝雨的舞姬,她说‘叔山寻这狗贼,他的儿子不配活在这世上’……”戎赞复述着丝雨的话,连怨毒的语气也模仿得绘声绘色,听得旁边的紫袖汗毛倒竖。
“她说自己是段良麒的人?”
戎赞思索了一下:“在她的身上搜到了麒临军的信物。众目睽睽下证据确凿,那舞姬也没有否认,只是一个劲地咒骂叔山寻。”
“还有,青州守备军中有叔山寻曾经的部将,他们说叔山寻在歼灭麒临叛军时,曾亲手杀了段良麒的小儿子。”
紫袖闻言便道:“这么说的话,他们向叔山氏寻仇,似乎也说得通。”她一脸后怕,“小姐居然卷到他们之间的仇杀中,下次还是离得远些……”
郑来仪起身:“给我更衣。”
“这个时候,您要去哪儿啊?”
“去看看这个丝雨。”
第26章你家二公子心中有亏。身病易治,心病难医。
抵达大牢时,夜色已将青州城笼罩。狱卒横刀向前一步,看清来人,连忙稽首行礼:“世子爷。”
李德音转身看向身后的郑来仪:“真的要进去么?监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一个姑娘家——”话还未说完,郑来仪已经越过她踏入了黑洞洞的大门。
有世子爷作陪,狱卒将二人径直带到了关押重犯的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