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温坐着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出现在了花吐古拉镇东南方向厚壁巍峨,却毫无防护作用的青石城墙下。
此处多半时间无人把守,容温让随侍候在下面,自己慢吞吞的踏着青石阶,一路畅通无阻的上了城墙。
一碧千里的草原上,此处城墙最为突兀耸立,视野自然也最广。
能一眼望见远处,旌旗高展,鼓声喧天的点兵阵仗。
容温单手撑在青石城墙上,稍微踮起脚,正费力的在点将台上辨认那道熟悉的魁梧身影。
冷不丁的,忽然自身后多出一条猿臂,紧锢上她腰间,把她竖直抱起。
容温被那股浓重刺鼻的酒味吓得肩头猛缩,以为自己遇上了醉鬼,心跳如鼓,正欲开口叫人。
身后,低沉的嗓音响起,伴着阵阵酒味,喷在容温耳侧,“殿下为何在此处?”
容温身形一僵,猛地回过头,对上那双熟悉的灰眸,诧异道,“我还想问你,你为何会在此处?”
他不是应该在点将台上吗?
“完事了,找地方修整片刻。”班第轻描淡写回答,丝毫不提自己是因崩了伤口,被多罗郡王赶回来找地暂歇的。
单手顺势把容温抱到一旁的矮墙上坐好,柔声问道,“殿下是来找我的?”
“嗯。”容温指了指带来的食盒,“我想碰碰运气。”
班第把食盒提过来,随口道,“那殿下运气很好。”
“确实好。”容温笑起来,不过那双眼,却是平静一片,“但额驸运气可不怎么好。”
“嗯?”正在掀食盒的班第手一顿,挑眉表示不解。
“我后悔了。”容温淡淡道,“昨晚我应该把额驸的衣服扒下来的。”
“咳……”班第猛咳一声,忽然了悟容温这副态度究竟为何了。
她心知肚明他受伤了,如今见他带
伤喝酒,可不等于逮了他个现行。
运气果然很不好!
班第顿了顿,绷着脸面无表情解释道,“酒能止疼!”
“是吗。”容温不咸不淡,“正好我腿有些疼,额驸把酒给我,我一试便知。”
班第闻言,身形一晃,把自己先前坐的那处死角位置挡了个严实,不让容温发现仍旧鼓胀的酒囊,以冷淡掩饰心虚,“没了。”
“没了。”容温面色比他还冷淡,重复一声后,径直起身,往城墙下走,似是不想与他多言。
班第见状,灵光一闪。
猛地拽住容温,低咳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来,塞进她手里,眼都不眨的强行撒谎,“那酒,是买这玩意时送的。要怪,也怪你,为何喜欢这个。”
容温盯着手里的泥娃娃,半响无语。